距離那場恐怖的暴風雨已經過去了一個月,舊敦靈這台龐大的機器在停擺了數天後再次轟隆隆地運行了起來,火爐再次燃起,工廠內的機械推動著流水線,熾熱的水蒸氣與灰煙再度升入天空,一切就如同往常一樣,什麼都沒有變。
過了一個月,人們依舊時不時地提起那場暴風雨,電台里也播報著一些由其衍生出的怪談,比如什麼暴雨怪物之類的,不過人們也就相視一笑,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怪物,那都是人們的幻想而已。
在市民的眼中那只不過是一次罕見的暴風雨而已,在那暴雨之下發生的隱秘戰爭,他們一無所知。
世界依舊是那樣,和諧且美好,每個人都扮演著固定的角色,去做著屬於自己的事,有的人急於生活,有的人急於赴死。
舊敦靈中央火車站內人來人往,溫暖的光透過穹頂落下,將這裡染上一層金色,猶如輝煌的宮殿一般。
誰也不清楚這樣的晴天還會持續多久,但沐浴在這珍貴的陽光下,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意。
凡露德夫人帶著行李在站台旁的長椅上緩緩坐下,她看了看手錶,距離她的火車抵達還有段時間。
她看起來不是很好,臉上缺少著血色,就像經歷了一件疲憊的事,費去了她的所有心力。
就像那時她對洛倫佐說的那樣,她看好了一座遠離舊敦靈的小鎮,準備帶著積蓄在那裡度過餘生,這會是很好的一段時光,那裡人煙稀少,永遠都是晴天。
凡露德夫人想著美好的事,但卻怎麼都笑不出來,甚至已經沒有了什麼期盼。
「那麼,我就送你到這裡了。」
有聲音從另一旁響起,伯勞帶著剩下的行李走到凡露德夫人身旁,他沒有坐下,就像在趕時間一樣,急於離開。
「嗯,謝謝你,伯勞?我記得是這個名字,對吧。」凡露德夫人看了看伯勞,接著問道。
凡露德夫人認識伯勞,但兩人的關係並不密切,他是為了洛倫佐而來,如果不是因為洛倫佐,伯勞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
「是的。」
「我記得你們這行容貌很重要,我記下了你的樣子,不會遭遇什麼不測吧?」凡露德夫人開玩笑道。
「怎麼可能,畢竟你作為『房東』,幫了我不少忙,而且過了今天我們便再也不可能見面了,說不定過幾年你就死了。」
七年前為了處理洛倫佐這個異鄉人,伯勞隨便把他丟給了凡露德夫人,他自己也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這麼多事,完全超出想像。
「哦?真的嗎?我以為你們這行沒有什麼所謂的『退休』。」凡露德夫人驚訝道。
凡露德夫人並不清楚這一切的內幕,她甚至不知道妖魔的存在,在她看來,伯勞是個下城區的黑幫老大,管理著一些暴徒,洛倫佐雖然自稱是個偵探,但多半也是個服務黑暗的殺手。
一般人可能怕的不行,但曾是空騎兵的凡露德夫人可不在乎這些,她反而覺得有趣。
「只是沒想到你會親自來送我,畢竟你這算是……黑幫老大?」
「大概算是吧。」伯勞回答。
「是洛倫佐的囑託嗎?還是遺囑什麼的,這個傢伙向來失蹤不會超過半個月,即使失蹤超過這麼長的時間,也會提前留下便簽……我只是開玩笑的,沒想到那個傢伙真的以為,我會把他的東西都丟出去啊。」
凡露德夫人有些懷念地說著,那只不過是一次開玩笑的威脅,但洛倫佐居然認真對待了起來,每次「出差」時間比較長時,他就會留下便簽和一個月的房租。
「可這次這傢伙沒留便簽,也沒留房租,失蹤了一個月,他是死了嗎?按理說也對,他在你們這行幹了這麼久,能安全地活這麼長時間,他已經算是幸運的了吧?」
凡露德夫人一副看穿一切的樣子,在她看來作為殺手的洛倫佐,終究是在某次行動里失敗了,被某個流彈貫穿軀體,像個野狗一樣死在了路邊。
這個猜想與真實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