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飛鳳神色一呆,隨即連忙整理衣衫,躬身拜道:「柳飛鳳參見大人,十八年過去,大人卻是英風依舊。
小人即使在這縣府之地,也常聽聞大人之威名,實教小人仰慕已極。」
「哈哈哈!」
孟雲山發出一把豪邁的大笑,擺手道:「不必如此拘禮,我與隨雲賢弟情同兄弟,你喚我一聲『世伯』即可。」
柳飛鳳恭謹道:「小人怎敢。」
「唉!」
孟雲山嘆息一聲,一雙懾人心魄的眼睛打量了柳飛鳳好片刻,才似追憶般道:「倒是與你父親一般的性格,罷了罷了,你可曾想過重回六扇門中任職?」
柳飛鳳怔了怔神,不等他回答,孟雲山便一揮手決斷道:「你也有一身的本領,男兒在世,自當做出一番事業,豈能將光陰虛擲在這一隅之地。
今次事了,便隨我等一同回返京畿吧。」
「謹遵大人調遣。」柳飛鳳無可奈何,只得聽令。
廣德知縣解成業這時從衙門內走了出來,瞧見這一幕,心下詫異,臉上卻是堆著笑容道:「原來孟神捕和柳捕頭竟是故舊,怎麼從未聽柳捕頭提起過?」
他在開封府的時候,卻是曾經見過孟雲山數面,是以一眼便認了出來。
對於這位六扇門中權勢熏天的大人物,哪怕文官清貴,心底下如何瞧不起這等粗莽武夫,面上也是顯得客客氣氣,不敢絲毫得罪。
不過最讓他納悶的是,自己明明通報了江寧府,怎麼來的是京畿六扇門?
像是瞧出了他心頭的疑惑,孟雲山也沒多寒暄的意思,一拱手道:「這樁案子,現已轉到了我六扇門名下,由我等全權接手。」
他朝身後揮了揮手,立有一名騎士下馬自包裹中取出一份公函,遞到了解成業手上。
解成業不動聲色的看了起來,片刻後笑眯眯道:「既然有孟神捕出手,兇手伏法指日可待,本官也就放心了。
孟神捕一行奔波勞頓,還請暫入內奉茶,讓本官將案子詳情一一道來。」
他心頭暗暗鬆了口氣。
找回遭劫的貢物『金龍』,這功勞無論如何也繞不開他一份,現在最為棘手的兇手也被六扇門接過去,簡直讓他大喜過望。
堅如金鐵的石壁上,那兇手尚且能打出一個深深的掌印,他這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若是挨上一記,怕不要立刻粉身碎骨。
孟雲山推辭道:「我等公務繁忙,這就不必了。柳賢侄,你在前引路,帶我們去那所謂的鬼洞。」
又轉頭對著身邊兩名下屬吩咐道:「李威,張重,你二人留下,與解大人轉移案件文書。」
「是!」
李威,張重兩人恭聲應諾。
噠噠!噠噠噠!
馬蹄聲急如擂鼓,踏碎林間的雜草枯枝,發出紛亂無序的勁響。
「大人,前面就是鬼洞了。」
柳飛鳳騎在一匹馬上,一手指著前方十餘丈外,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說道:「自兇殺案發生之後,我便令人日夜把守在洞外,不讓外人靠近,洞內一切也都保持著原樣。」
孟雲山點了點頭,一行人拴好馬韁,行入鬼洞內,立時感到一股刺鼻的腐味撲面而來。
柳飛鳳深知這樁案件重大,是以連康喬等人的屍身也未去動,幾天下來自然發臭了。
不過在場都是公門中人,辦案老手,見慣了大風大浪,這點屍臭味也沒誰會在意。
孟雲山只是瞥了一眼,擺手道:「把這些屍體拖出去處理掉吧,只是一群貪婪無知,愚蠢之極的逆賊罷了。他們也不是那個人所殺,憑這些小角色,還不配那個人拔劍。」
孟雲山心中嘆息一聲。
與解成業交接文書只是必要的程序罷了,事實上關於案件內情他早已得悉。
這群人兩年前殺官劫貢品,難道朝廷真的查不出來嗎?
以他們露出來的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