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今天晚上不開張了,你專心做菜。」張萍笑著問道。
「不用,做一次,成就成了,不成我自己再琢磨。」吳冕很堅定的說道,「而且一定會成,肯定是最好吃的柿子炒雞蛋。」
看著吳冕的表情,張萍只是笑,卻不說話。
他的嘴微微抿著,嘴角揚起一道漂亮的弧線,堅毅中帶著幾分自信,以及難以言明的那股子驕傲。
但張萍心裡卻是不信。
「雪花!」張萍大聲喊道。
「忙著呢,怎麼了!」聶雪花的聲音在裡面傳出來。
「柿子,留幾個。」
說著,張萍領吳冕進了後廚。
「呦,小冕怎麼來了?想吃大地的柿子了?今兒正好,送菜的師傅車上有,我就留了幾個。」聶雪花笑著拿起一個紅中帶點青的柿子,順手洗乾淨,地給吳冕。
「雪花姐,我不是吃柿子,我要做柿子炒雞蛋。」吳冕看見柿子後,心裡沒來由的緊張。
這是一種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感覺,一種挑戰。仿佛吳冕面對的是高難度……不,任何手術都難不住吳冕。此時此刻仿佛面對的是陌生的統一力場理論,而他已經有了初步解決的方式方法。
只要做好,下一秒就會出現在諾貝爾獎的領獎台上,享受全世界的矚目。
聶雪花看著吳冕認真的表情,哭笑不得。就做個柿子炒雞蛋,至於麼。
吳冕接過聶雪花手裡的柿子,手指輕輕撫摸,像是撫摸楚知希嬌嫩的肌膚一樣,感受著柿子的成分。
軟硬度、從什麼位置下刀,柿子汁水怎麼能儘量保留。
無數的數據、畫面出現在吳冕的腦海里,可是和看病不一樣,最後卻沒有一條通往成功的方案。
各種數據越多,吳冕就越是迷茫,根本不知道該怎麼下刀才能做出做好吃的柿子炒雞蛋。
汁水留多了,會不會沖淡雞蛋的香味?汁水留少了,會不會缺了柿子的味道?
而這還只是柿子,雞蛋呢?到底是養雞場的洋雞蛋還是農村小笨雞下的笨雞蛋?雖然成分應該沒什麼不同,但是口感的確不一樣。
吳冕覺得自己輕敵了。
雞蛋的口感,意味著成分的不同。每一種不同的雞蛋,每一樣不同的口感,打雞蛋的時候力度都應該不一樣。
攪拌的時候,手法也有不同的區別。
只一瞬間,吳冕就想到三百六十六種不同的力度,如何能把雞蛋打勻,卻又不喪失它本來的味道。
這還只是雞蛋……
不同的柿子和不同的雞蛋之間,該怎麼選取,比例如何,用糖還是用鹽、用急火還是慢火、用……
無數沒有答案的信息湧上吳冕的腦海。
他的腦子嗡的一下,太湖5號差點直接宕機。
見吳冕臉色不對,張萍和聶雪花擔心的對視一眼,張萍問道,「小冕,你想什麼呢?」
「沒。」吳冕深深吸了口氣,他覺得自己只是一名剛到醫院的實習生,什麼都不懂。
實習生這種幼稚的生物自己罵的多了去了,從協和罵到麻省,各種天之驕子在吳冕的面前都灰溜溜的、老老實實的。
如今自己變成實習生,感受卻是極端不好。
一切都是未知而茫然,下一步該怎麼走完全不知道。此時此刻的吳冕有一種迷茫的情緒,仿佛無所不能的仙人被打落凡塵,落入滾滾紅塵之中,難以自拔。
「要不……」張萍見吳冕的臉色越來越白,白的發亮,皮膚下的血管隱約可見,整個人白的和透明的一般。
她擔心的問道,「我先做一次,你看看?」
「啊?」吳冕很少見的愣神,沒聽清張萍說什麼。
「小冕,你怎麼琢磨做飯呢?」聶雪花奇怪的看著吳冕問道。
「這不是年後準備結婚麼。」吳冕故作鎮定,說道,「結婚之後總要在家生火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