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老夫人輕拍了拍楊若晴的手。
「晴丫頭,咱去那邊看,君墨給咱留了位置呢。」
「好。」
然後左老夫人又對前面還在興奮得對左君墨揮手的左迎春招呼了一聲,轉身去了高台那邊。
所謂的『高台』,其實是那座架在河面上的石橋。
石橋上,凳子和桌子。
專門留給村里幾個德高望重的老者坐的。
坐在這裡看賽龍舟,那可真是視野開闊。
有特權就是不一樣啊。
楊若晴現在就沾著左老夫人的光,來到了石橋上。
幾把凳子上都坐了好幾個老者,中間那把凳子空著,是留給左老夫人的。
楊若晴和左迎春一左一右,扶著左老夫人在中間那凳子上坐了下來。
左老夫人跟左右兩邊的老者們打招呼,說說笑笑。
她們兩個小輩,則站在老夫人身後。
無疑成了河岸兩邊眾人視線的焦點。
左迎春挺直了胸膛,唇角勾起自信而又得意的弧度。
她喜歡站在這樣的高度,被眾人仰視。
人群中。
大家都認識左迎春,一個村的嘛,又是莊主的表妹。
兩家的長輩想要撮合她跟莊主,可惜莊主一直沒表態。
這會子站在老夫人身後伺候一點都不稀奇。
只是另一個眉清目秀的姑娘,是誰?
村民中,也有人認得。
因為上回楊若晴來過左家莊。
於是,認得的,便跟不認得的在那解釋著。
各種猜測,在人堆中散開。
莊主的婚事,是老夫人的一塊心病。
這個新來的姑娘,莫非是老夫人相中的?
眾人對楊若晴身份的猜測和好奇,一點不亞於對這回龍舟賽德好奇度。
然而,作為被猜測議論的焦點,楊若晴卻渾然不覺。
她落落大方的站在老夫人身後,沒有如左迎春那般不時抬手掠一下額前的劉海,又或是拿出香帕來輕輕扇著,搔首弄姿。
她只是站在那裡,臉上始終掛著淡定從容的淺笑。
一雙明亮的眼睛,卻帶著一絲新奇,打量著面前河中的一條條龍舟。
湖光縣跟望海縣雖是臨縣,地形走勢方面卻有些差別。
望海縣幾乎群山環繞,她家所在的眠牛山那一帶,更是山巒疊嶂,大山綿延幾百里。
而湖光縣,是丘陵地帶,依山傍水,河流居多。
這地的老百姓,好多都是漁民。
捕撈的魚,好多都往望海那邊供應。
所以,眼前這河面停泊著的龍舟,其實都是改造後的漁船。
船身狹長,船體窄兩頭尖翹。
吃水淺,輕巧便捷,滑行如飛。
她的視線落在船身上的那些裝扮。
顯然,都是經過了精心打扮呢,船頭船尾,都安裝著精雕細刻的龍頭龍尾。
看起來美麗壯觀,栩栩如生。
水面停了大概有十來條龍舟,每一條龍舟上,目測都有二十來名水手。
這些水手大多穿紅著綠,頭上裹著彩巾。
在這一片奼紫嫣紅中,一身黑色水手服,頭上裹著白巾的左君墨,是那麼的突出,顯眼。
她看過去的時候,他正站在其中一條龍舟的船頭處,正跟同船的隊友說話。
他應該是在跟隊友們進行最後的溝通,手臂比劃著。
神采奕奕,全神貫注的樣子,給人一種踏實和自信的感覺。
像是感覺到什麼,他突然轉過頭來,朝石橋這邊望來。
剛好跟她的視線對撞在一起。
左君墨怔了下。
在如此明亮,透出聰慧的目光打量下,他竟然生出一絲緊張地感覺來。
而楊若晴,像是瞧出了他的情緒似的。
朝他勾起唇角,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