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準備離開的當口,剛好王翠蓮過來了。
於是孫氏停下,跟王翠蓮聊了兩句。
孫氏發現王翠蓮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就跟先前,喝蜂蜜水之前的自己那樣。
孫氏猜測王翠蓮肯定也是從駱鐵匠那裡知曉了今天的事,所以被嚇到了。
所以,孫氏只能苦笑著安撫王翠蓮:「啥事兒都過去了,翠蓮嫂子你別再去琢磨那些了。」
王翠蓮愣了下,隨即明白過來孫氏話語裡的用意,也只能報以苦笑。
「哎,真是造孽啊,我回來聽到鐵匠說起這事兒,真是又心疼又害怕!」
孫氏如同遇到了知音,「我又何嘗不是那樣的呢?他還是我家老三的親二哥呢!」
楊若晴也來到了門口,因為身後寢房裡倆孩子都睡著了,所以她的聲音壓得很輕。
王翠蓮也同樣小聲回答說:「你大伯先前回來,洗了個澡,那衣裳我說給他洗一下,他說那衣裳不想要了!」
王翠蓮說這話的時候,那眼神里明顯流露出一絲不好意思來,還有一絲心疼。
楊若晴知道大伯和大媽一輩子都節儉度日,這趟讓他們做出放棄那一身衣裳的決定,有些為難。
家裡明明都這麼好的條件了,換做別人家的老太爺老夫人,那不是穿金戴銀,錦衣玉食的享著福啊?
可他們二老卻還是不忘初心,節儉度日,衣裳破了還要打個補丁再接著穿。
楊若晴勸說了好幾回,他們給出的回答就是:「咱莊戶人家,天天在田間地頭轉悠,穿好衣裳反倒耽誤幹活,做啥都不得勁!」
所以久而久之,楊若晴也就不提這茬了,任憑他們穿。
想咋穿就咋穿,只要他們穿的高興,生活的開心隨意就好。
所以當聽到王翠蓮這樣說,也可以說是大媽在小心翼翼試探她的態度的時候,楊若晴心裡其實還有有點心疼大媽的。
所以她伸手握住了王翠蓮的手,說:「大媽,我也是這樣想的,只是先前忙著送兩個孩子睡覺,還沒顧得上去跟和我大伯說。」
「我爹他們,連帶過去的鐵具都不要了,咱舍了這一身衣裳也不算啥!」
邊上,孫氏也說:「翠蓮嫂子你這話倒是提醒了我,我這就回家去,叫我家老三也洗個澡,身上這身衣裳我拿去燒了!」
王翠蓮攔住孫氏,說:「燒了不吉利,還是扔了比較好,扔到河壩底下去。」
孫氏想了下,覺得也是,通常燒衣物,都只燒死人的。
活人的東西隨便燒,不吉利。
她咬了咬唇,有點懊惱自己咋就不長腦子,竟提出那樣晦氣的建議。
楊若晴夾在中間可真是累呀,一雙眼睛要輪流去留意和觀察大媽,還有老娘的情緒動態,隨時準備安撫和打氣。
這不,她又拍了拍孫氏的手臂說:「娘也別多想,所謂十里不同俗,在外面有些地方,用不著的衣物拿來焚燒也是司空見慣的事兒呢。」
「真的啊?外面有些地方還真有這樣的習俗?」孫氏半信半疑。
楊若晴篤定點頭,「嗯,我不會亂說的,是真的。」
「所以我大伯和爹換下的髒衣裳,扔也可,燒也行。」
「不過,鑑於咱這一帶的習俗,咱就不燒了,扔到河壩那邊最合適。」
楊若晴解釋了一通之後,又將話題給帶了回來。
孫氏和王翠蓮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都一直決定,待會先將髒衣裳收檢到一塊兒,等到入夜之後再結伴去村後的河壩那邊扔。
「大媽,我大伯這會子還好吧?」楊若晴又問,眼底儘是關心。
還有一些擔憂,因為駱鐵匠也是今天這事件的參與者,聽老爹楊華忠先前說,剁的時候,晚輩是不能動手的。
主要是楊華忠兄弟仨操刀。
四叔楊華明的心理防線最薄弱,才下了一斧頭就把自己給整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