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各位專家,方揚同學這幅仕女圖,無論從間架結構還是筆法運用上,幾乎都找不出任何毛病,更難得的是整幅作品自然清新,畫中人物裙裾飄飄古意盎然,雖然採用了國畫的技法勾勒,但卻給人一種寫實作品一般極強的逼真感,的確非常難得!」劉光亞一上來就對方揚的作品給予了高度的評價,這番話出乎了現場所有人的預料。
就連白岩大師也壽眉微微一揚,意外地望向了劉光亞。要知道剛剛劉光亞是最反對給予方揚金獎的人,這會兒怎麼還反口誇起他來了。
大家都安靜地望著劉光亞,知道他後面必然會有「但是」,果然,劉光亞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之後,話鋒馬上一轉,說道:
「但是,大家不覺得太完美了嗎?這幅畫作筆法老到,意境優美,如果不看落款,我想諸位多半都會認為是名家力作。各位專家,大家想想這樣一幅作品,有可能出自一個二十郎當歲的大學生之手嗎?尤其是落款的幾個字,字字古樸厚重,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大巧若拙的感覺,沒有幾十年的浸淫是絕對寫不出來這樣的字的!」
劉光亞此言一出,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專家們都竊竊私語了起來。何平聞言臉上立刻露出了一絲不快:
「劉院長,那你的意思是方揚作弊囉?」
劉光亞淡淡地笑了笑,說道:
「我可沒這麼說,不過據我所知,本次大賽是自由提交作品的,也就是說缺乏一個監督的環節,理論上說這幅畫有可能出自任何人之手……對了,何會長向來以畫仕女圖聞名,這方面你應該最有發言權了。」
這就是誅心之言了,劉光亞竟然隱隱暗指這幅畫有可能是何平代筆的。聯想到何平剛才對這幅作品的高度評價,不少剛剛與何平站在同一立場的專家也露出了猶疑的神色。
何平頓時氣得滿臉通紅,正是由於他擅長畫侍女,所以才更加清楚方揚這幅畫作的優秀。他大力推薦方揚沒有絲毫的私心,完全是出於對作品的喜愛。想不到劉光亞竟然無端懷疑,暗指何平收受好處為方揚代筆,這對最看重風骨名節的文人來說無疑是極大的侮辱。
當下何平拍案而起,對劉光亞怒目相向,大聲說道:
「我何平為人如何在座各位都非常清楚,給人代筆這種下作的事情我還做不出來!劉院長,你說這話可要負責任,我可以告你誹謗的!」
劉光亞面對暴怒的何平依然臉色如常,他已經鐵了心要將嚴暉銘送上金獎的寶座,剛好力挺方揚的何平又擅長畫仕女圖,說不得只好往這方面硬扯了,即使得罪了何平也在所不惜了,反正兩人分屬不同的系統,平日裡交往也不多。於是劉光亞又不陰不陽地說了句:
「何會長,我可沒說你代筆啊!是你自己要對號入座!」
「你……」何平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是一個潛心學問的標準文人,論口才的話,和負責書畫院日常工作、常年對外應酬交往的劉光亞相比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一不小心就被劉光亞給繞進去了。
「好啦!吵吵嚷嚷的成什麼樣子?說出去沒得讓人笑話。」一直沒有出聲的白岩大師見兩人鬧得不可開交,終於開口了,「這事情也很簡單,我看啊就讓這兩個小娃娃在現場各創作一幅作品,我們大家再評一次好了!」
其實白岩大師慧眼如炬,自然能從方揚作品中看出蛛絲馬跡來的,尤其是落款,方揚掩飾得再好也無法逃過白岩大師的眼睛,他清楚這的確是一個年輕人的作品。只不過白岩大師心裡也對方揚很感興趣,起了愛才之心,所以想讓他現場創作,再親眼考校一下。
白岩大師一發話,在場的專家們頓時就都安靜了下來,老人家聲威卓著,他的話在專家們的眼中不亞於金科玉律。何平自然沒什麼意見,劉光亞也不敢提出異議,況且現在連自己都越來越相信剛才的話了,認為方揚真的很有可能是請人代筆的,因為那幅仕女圖的水準實在是太高了。
不過負責現場協調的副導演卻面露難色,畢竟比賽的流程是早就安排好的,各部門之間還提前演練過。這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