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門城,日租界,喬家。
外面是陽光明媚的天氣,可這裡的書房卻是陰雲密布。
喬東川臉色鐵青得仿佛要吃人,一股陰冷的氣息從身體中湧出。
站在眼前的都是喬家高層,可他們卻沒有誰敢說話,都戰戰兢兢地站著。
「說,瑞利煙館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動手殺死了黃三?巡捕房那邊到底給出什麼結論?」喬東川陰沉著臉問道。
「父親!」
在看到沒誰說話後,喬東川的長子喬蘭亭低聲說道:「巡捕房那邊說還要進行調查,一時半會是查不出來兇手。」
「至於說到事情原委,也沒有誰清楚,這事恐怕只有死掉的黃三和老琛才知道。父親,我覺得當務之急是要趕緊將瑞利煙館重新運作起來。」
「運作起來?」
喬東川眉宇間浮現出一抹不耐煩的表情,「你們當我不願意這樣做嗎?關鍵不是瑞利煙館被人給毀了嗎?」
「那個該死的兇手殺人就算了,竟然還放火將整個地方都給燒了。」
「光是菸民就燒傷十來個人,這些人有的只是普通人,但有些卻有身份地位,要是說不能將他們擺平,咱們煙館你們想著能開起來嗎?」
「都說說,誰最有可能做這事?咱們喬家最近有得罪誰嗎?」
「得罪!」
說話的還是喬蘭亭,他神情略顯遲疑地說道:「咱們喬家最近一直都風平浪靜,要說有得罪誰的話,應該就是警備廳鄭岸找您麻煩那次。」
「鄭岸?楚牧峰?」
喬東川想到那事,嘴唇不由抖動了兩下,搖搖頭說道:「不可能,那天咱們也將禮數給了,面子給了,他好歹是堂堂警備廳廳長,不至於做得這麼絕吧?」
「再說就算他想要做,也沒那麼容易,能隨隨便便安排人進日租界嗎?」
「父親,我收到消息,前兩天瑞利煙館殺死一個臥底!您說這個臥底會不會和鄭岸有關係?」喬蘭亭低聲說道。
「臥底?什麼意思?」喬東川挑眉問道。
「這事是這樣的……」
隨著喬蘭亭將聽到的李星宇的情況說了一遍後,喬東川不由沉默起來,他掃視了一眼其餘人,揮揮手說道:「你們都出去吧!」
「是!」
等到這裡只剩下這對父子的時候,喬東川眼底閃過一抹狠辣。
「照你所說,這事或許真是和鄭岸有所牽連,但我覺得未必是他做的,因為警備廳的勢力延伸不到這裡來。」
「最大的可能是別人做的,而這個別人,我覺得或許是那個來歷不俗的楚牧峰!」
「父親,那咱們怎麼辦?」喬蘭亭說道。
「我收到消息,他好像就要離開津門去華亭了。哼,在津門城這邊咱們是不能隨便動手,可要是到那邊,他有個三長兩短,誰能說是咱們做的?」
「我現在就和你大爺聯繫,他現在就在華亭那邊,請他出手,神不知鬼不覺。」
喬東川殺意四溢。
「即便鋪子的事不是那個楚牧峰做的,他也別想好過,沒誰能羞辱咱們喬家還這麼悠閒從容活著,必須要請老大出手,爭取將他能永遠留在華亭的黃浦江!」
「是!」
喬蘭亭彎腰鞠躬,臉上同樣布滿濃濃殺機。
……
華亭。
等到楚牧峰帶著紫無雙抵達這裡,已經是臨近傍晚。
他是不準備高調過來,而且華亭和北平、津門的情況也不同,這裡分站的人是緊緊跟隨戴老闆的步伐,工作也是可圈可點,並沒有什麼失職之處。
之所以會選擇這裡當第三站督察,想必也是為回金陵做準備。
畢竟華亭距離金陵很近。
楚牧峰沒有想著驚動這裡的警備廳,就在這裡隨便轉悠幾天,等到尹平知那邊完事,他就可以跟隊直接回金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