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成一拍大腿道:「大師兄果然是大師兄,怪不得師父當年天天罵我,說我要有你一半的資質他就輕鬆多了,這主家真不是一般人,山東梅花王,正八經的梅花術傳人,王家的梅花易數在玄門行當里可是首屈一指。」
爺爺道:「麻衣陳梅花王紫微斗數看歐陽,這是當年京門裡的順口溜,王家的梅花術蓋世無雙,這梅花王我自然也聽過。」
沉吟片刻之後,爺爺道:「師弟,師父當年說過,咱們二皮匠不怕鬼不怕煞,就怕法師把屍化,這句話師父難道沒跟你解釋嗎?」
馮成嘆了口氣道:「師父哪能不解釋呢?師父說玄門法師有很多邪術,煉屍養鬼控魂,被煉化過的屍體最為可怕。咱們二皮匠不能跟這種屍體打交道。」
爺爺道:「既然知道,你還敢接梅花王的生意?」
馮成一聽,噗通一聲又跪了下來哀求道:「大師兄,要是因為錢,打死我也不敢接這單買賣,實在是因為當年我欠下梅花王家一個天大的人情,當時我誇下海口,說以後梅花王家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儘管吩咐,這王家以人情壓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大師兄,這件事您一定得幫我,王家給了二十萬,我再加十萬,全部給您。」
馮成一口一個大師兄,讓爺爺不禁想起了跟牛二爺學藝的歲月。
還有一點,我爺爺的兒子在外搞大了女同學的肚子,爺爺需要賠人一大筆錢人家才作罷。
所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雖明知可能會出問題,爺爺還是道:「這個活兒,我接了。」
爺爺當時想的,這屍體上符咒圖畫雖然邪乎,也挺唬人,可自己一輩子跟屍體打交道,也不能因為這個就把自己嚇住了。
他翻了黃曆找了個日子,就準備拆屍,縫屍縫了一輩子,拆屍體的事兒爺爺還真的是第一次做,可縫縫補補拆拆洗洗流程差不多,爺爺就按照縫屍的流程來辦。
按照四小陰門二皮匠的規矩,縫屍的第一道流程是斷死脈。
也就是給死人把脈。
前面說過,縫屍匠跟尋常屍體修復最大的區別就是縫屍匠能招魂。
不是每一具屍體都需要用招魂法,斷死脈就是四小陰門的獨門絕技,以把脈的形式來確定這個屍體用不用招魂。
人死之前要打嗝放屁排出體內的氣,可橫死的人沒有經歷過排氣這個過程,體內的這股生氣跟魂氣相互牽引,魂魄就不容易上路,因此斷死脈就是感受那股氣的存在。
這股氣醫者都把不到,是縫屍匠跟屍體之間的一種感應,因此叫獨門絕技。
焚香沐浴之後,爺爺扣上了女屍的脈搏,剛扣上,爺爺就直接嚇的一個哆嗦。
只因為這女屍體內的那股氣非常之重,爺爺縫屍這麼多年以來,從未有斷過這樣的死脈!
他看向了馮成,馮成苦笑道:「大師兄,你也把出來了吧?尋常死屍氣若遊絲,而這女屍的氣,崩騰如馬。師父說過,氣越強,魂越強,這就是我不敢動手的原因。」
爺爺嘆了口氣道:「師弟,你真的給我出了一道大難題。」
可事到如今,爺爺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氣在則魂在,爺爺就要準備招魂,他在屋子裡西北角點上一根引魂香,香燒一半之時,爺爺輕聲道:「魂去來兮。」
這一刻忽然狂風四起,門窗什麼全被這股陰風吹開,房間裡的燈泡在閃爍了兩下之下直接炸了。
屋子裡一下子變的漆黑一片。
「師弟!」爺爺叫了一聲。
可馮成根本就沒有回應他,估計剛才請魂進屋之後馮成就帶著保鏢跑了。
爺爺罵了一句狗日的馮成害我,他抓著手中的封官印,眼睛死死的盯著那爐中香。
好在爐中香未滅,香要是滅了,爺爺當時肯定也要逃命,過了一會兒,那風停了,爺爺劃開了火柴點上了煤油燈。
他抬頭一看,看到女人就坐在屋子中提前準備好的椅子上,一雙跟她背後紋身一樣沒有瞳孔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