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佑!躲起來!」
船上一片混亂。
匆匆忙忙中,陳佑被塞進了一個裝灑掃工具的雜木箱子,一股大力猛地把他小小的腦袋按了下去。
然後,砰地一聲,工具箱的蓋子被關上了。
夜晚一片漆黑,大浪瘋狂地拍打著船舷。
陳佑手腳抱緊縮在箱子裡,靜靜地聽著頭頂上的甲板上那些跌跌撞撞的腳步,以及不絕於耳的慘叫。
「跑?再他媽的跑啊?」
咚咚咚。
兩個人拎著長刀,追著一個船員下了底艙。
艙下是大片大片的黑,但昏暗的光線照在兇徒臉上,陳佑透過雜木箱的縫隙看過去,兇徒臉上的肌肉都扭在了一起,高高舉起的刀像反光的鏡子,亮得刺眼。
被他們追下來的船員已經受了重傷,他從樓梯上直接跌下底艙,這一跌倒就再也爬不起來了,他整個人在地上蜷成一團,悽慘的呻吟一聲高過一聲。
血從他的傷口湧出來,他手忙腳亂地想去捂,但他只有兩隻手,不一會兒,他身下的血就匯成了蜿蜿蜒蜒的一條,流到了陳佑藏身的雜木箱子旁邊。
「哈哈哈。不長眼的老爛貨,還敢拿刀捅老子?繼續捅啊!怎麼他媽不動了?啊?」兩個兇徒兩把長刀,一下一下落在那個船員身上……
其實,那個船員已經氣絕了,但兇徒的刀還是補了十幾下,最後幾刀砍出的血肉中竟帶起了骨頭的碎沫。
「草。說了把他剁成一撮一撮(一截一截)餵吳(魚)!」另一個兇徒一口唾沫,吐在了已經不成人形的屍體上。
團在雜木箱子裡的陳佑,捏緊了小小的拳頭,一口氣都不敢吐,直到兇徒揚長而去,他才深深地吸入了一口空氣。
結果,這一口,湧入口鼻的全是血腥。
陳佑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
「據警方透露,震驚全國的福全滅船案已經告破。乘夜殘殺十二人的三名兇手,現已經全部歸案。」
「船上唯一的倖存者——年僅0歲的陳某,指認了其中兩名兇手。目前,兒童心理創傷專家馬二豐教授,已動身趕赴潭門……」
「命案發生的具體原因,還在進一步調查中。」
「請關注本台後續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