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出師不利

    綺蘭苑是湖州唯一一個青樓,這生意自然是極好的。

    不敢說往來無白丁,但出出進進的人潮中,鮮少有衣冠不整或面帶飢色者,多是紅光滿面的財主亦或書生雅氣的學子。

    這裡是秦樓楚館,不是娼寮妓院。

    宋與唐相仿,文氣鼎盛,而對於天下讀書的知識分子來說,上青樓屬於正業之一,是為了學習。下妓院那才叫有傷風化,是卑鄙行徑。

    唐宋的文學作品中,可有不少都是在這青樓飲酒後做出來的,無論是大李杜還是小李杜,管他蘇軾還是辛棄疾,可都在青樓寫過流傳文史的傳世之作。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

    凡此種種佳作不勝枚舉,若是專門開一刊雅卷收錄這些在青樓做出的詩詞,怕是可以寫滿上百頁。

    若不逛青樓、這些古代的大文豪從哪學的琴簫管樂。

    不逛青樓哪得機會留名青史。

    也恰是因為青樓在文化領域獨特的地位和符號,使得青樓本質上不只是一個買春賣春的地方,它還有一個作用,便是朝廷用來生財以充國用的財政收入所在。

    明清之前的青樓,可不是老百姓或者商人能開辦的,只能官辦,目的呢不是賣笑、淫賺錢,而是賣酒。

    唐以官妓佐酒取樂的方式來使得朝廷所釀酒水可以賣的更好,賺取錢財充做國用,宋承唐制亦是如此,等到王荊公上台之後,更是乾脆來了個大合併。

    不單設官營青樓,而是把官妓一口氣分散安排進朝廷的各個酒庫中。

    誰去朝廷的酒庫買酒,就可一親芳澤,享用美妓。

    立身謹嚴的王安石同志還能想出這種鬼主意,可見他之前制定的一系列青苗法之變革,並未能夠取得所謂的『民不用賦而國用饒』效果,糟糕透頂的中央財政都把這位改革小能手逼到了這般田地。


    綺蘭苑便是湖州衙門官辦的青樓,賣酒和賣身得來的錢,都歸屬湖州衙門,是每年衙門財政收入的一部分。

    這就是標準的朝廷吃軟飯。

    也因此,在這個年頭逛青樓,絕不會有人敢提上褲子裝土匪,亦無人敢上霸王雞,畢竟不給錢往大了說,算是薅趙宋江山的羊毛,誰能吃罪的起。

    背靠大樹好乘涼,有了官方的背景,綺蘭苑也就難免驕橫許多,平素里甚至沒少干毆打客人的事情,做夢都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被人欺負上門。

    「你說你是官府里的班頭,來緝拿朝廷命犯?」

    綺蘭苑管事的自然是女人,三十四五歲的徐娘半老,氣質媚中有威,看得出平素里也是個頤指氣使的貴人主子。

    女人睥睨著眼前這一隊官差,手指虛空輕點領頭的『羅班頭』:「瞎了你的狗眼,竟然說看到命犯跑進了咱們綺蘭苑,更大了你的狗膽,敢衝進來抓人拿賊,擾了我們這裡的生意,扒了你的狗皮。」

    站在女人對面的羅班頭自然是駱永勝假冒的,他在換好了裝束之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秋風,選的第一站便是這門庭若市的綺蘭苑。

    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原以為是一帆風順的事情,可不就應該一帆風順嗎,他打著抓捕朝廷命犯的旗號來此掘地三尺,為全了嫖客的雅興,這青樓還不得選擇花錢息事,打發走人。

    駱永勝哪裡能知道,這青樓竟然是朝廷自己開辦的。

    他這種行為在綺蘭苑的眼裡,那就屬於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找自家人的麻煩。

    但駱永勝不懂啊,在他看來,女人的叫囂和盛氣凌人左右不過是背後有人和身上有人,根本不足為懼。

    所以駱永勝不僅沒有走,還幹了一件令整個綺蘭苑雅雀無聲的蠻橫事。

    「啪!」

    這一記耳光扇的可謂是又響又脆生,都把女人給打傻了。

    「看來你這嘴是平日舔的髒東西太多,都不會說人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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