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夏軍水師對黃河的巡視日漸嚴密,燕國平南大都督根本找不到可以渡河之地。可是慕容恪卻不甘心望河興嘆,就命王俠率領新附軍三千熟悉水性的健卒,每個人不披鎧甲,腰間綁著兩個未開瓢的葫蘆,十個人一組,用繩索進行武裝泅渡。
要說這個計劃也是相當瘋狂的,夜渡黃河本來就危險,更何況是泅渡,這種方式渡河簡直就是讓將士送死。在慕容恪眼中,王俠等新附軍的性命根本就不算什麼,只要消耗光了新附軍,大不了再去抓。別說王俠等三千新附軍全部陣亡,就算是三萬三十萬人,他同樣不會感覺心疼。
開弓沒有回頭箭,儘管王俠感覺到了危險,可是他卻別無選擇,只能聽從慕容恪的命令,否則只要他露出遲疑片刻,慕容恪就會毫不猶豫的下令放箭。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王俠借著酒勁,跳入冰冷的河水中。
「冷,真他娘的冷!」
王俠剛剛跳入水中,就感覺寒意刺骨。三月份雖然是艷陽高照,可是每到晚上,氣溫就會降至十七八度,奔騰不息的黃河水,會很快將身上的熱量帶走。王俠打著冷顫,結結巴巴的吼道:「快點,都他娘的快點,不想死就使勁游。」
一個接著一個的燕國新附軍士兵跳入冰冷的河水中。為了武裝泅渡黃河,慕容恪也採取了相應的措施,他讓每個泅渡的新附軍士兵攜帶兩個葫蘆,增加自身的浮力。同時以十個人為一組,避免被喘急河水沖走。
正應了那句話,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太骨感。
三千餘名新附軍將士在王俠的帶領下,緩緩向黃河對岸游去,不過隨著每前進一步,他們都有整組整組的人消失在水面上。
高敬宗將北府軍十個中郎將府改成如今的夏軍九師的時候,夏軍各師就成了野戰性質的兵團,在部隊外調作戰,地方區域防禦就迫在眉睫。高敬宗以退役傷兵為骨幹,讓地方士紳和百姓出力,組建了鄉勇營。在理論上,除夏軍在籍將士之外所有每戶抽一丁,參與鄉勇營。鄉勇營建制不變,劃各縣縣尉臨時管轄。
鄉勇的編制並不是固定的。上縣擁有上千或數千兵員,也有數萬兵員,有的小縣或人少之縣,鄉縣只有區區數百或者數十人。凡事也有例外,像如今人數最多的當屬睢縣,但是由於第八師常駐睢縣,拱衛睢縣。所以鄉勇這個建制反而沒有太多必要。所以睢縣鄉勇營只有五十八名兵員。
陽穀縣對岸的無鹽縣鄉勇營在夏國各鄉勇營中屬於不上不下的那種性質,擁有滿員四百餘人。
王俠率領三千燕軍新附軍夜渡黃河,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王俠終於踏上的無鹽縣縣的土地。這個時候,王俠幾乎連舉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現在的王俠非常瞌睡,可是他卻知道此時他絕對不能睡。否則一旦睡著,就再也醒不來了。
一邊輕輕的跺著腳,一邊活動著四肢,好一會兒,這才哆哆嗦嗦的脫下衣服,擰乾水份。然後再將濕衣服穿在身上,如果此時視線開闊的話,就可以看到王俠的嘴唇凍得青紫。
從三月十三日子午開始泅渡黃河,等到子夜三刻,王俠清點部隊,悲哀的發現,三千人渡河,最終平安抵達對岸的只有不到一千五百人,也就是說近半的人消失在黃河中。
儘管平安抵達黃河對岸一千五百人,事實上誰都明白,如果沒有燕軍大部隊渡河,別說一千五百人,就算是兩萬五千人馬,根本沒有機會在夏國掀起浪花。慕容恪利用新附軍武裝泅渡的真正目的,其實也不是讓他們去突襲城池,在夏國沒有反應過來時,他們或許可以出奇不意占領一座而幾座城池。然而相較燕夏兩國的國戰而言,一城一地的得失,根本影響不了什麼大局。
休息了好大一會,恢復了體力。王俠命部曲開始接動系在他腰間的細繩。隨著一千五百人整齊的用力,細繩一點一滴被從對岸抽了出來。
慕容恪也是燕國出色的戰略家,在他發現高敬宗利用夏軍水師封鎖黃河的時候,他就展開反思,如何才能突破夏軍的水師防守,成功搭建浮橋讓燕軍大部隊突破黃河防線,挺進黃河南岸。當然現在打造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