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雙目,入眼的是慘白的燈光,燈泡的邊上還有一條焦黃的痕跡,不知是怎麼留下來的,四周金屬質感的牆壁,反射著冰冷的寒意。
他所處的小房間,大約長寬只有三米而已,房間的一角放著他正躺著的單人床,另一角是一個蹲便器,再無他物。
現在是江昀穿越的第四天,也是他被關進廬州城監獄的第二天。
四天前,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融合了同樣叫做江昀的這個人的記憶,覺得自己要發達了。
他前世只是個平常人,穿越後竟成了豪門子弟。父親江銘,是久負盛名的『吳之豪俠』,江東地界的頂級高手之一。他們江氏家族也是在江東吳地傳承已久的名門,江昀還是江氏家族這一代的獨苗。
除卻身份之外,江昀本身,也算是有點出息。
吳人好名,有人評了個『少七劍』的名頭,意思是年輕一代比較有潛力的七位劍客,江昀排入其中,被稱為『白衣劍』。
這是個人妖魔怪共存、科技樹有點歪的世界,有武道、有江湖、有靈氣……
看著各種幻想故事長大的江昀,度過了最初兩天的迷茫後,就開始期待起了在這裡的未來——尤其還是個夢幻開局!
可正當他為自己的未來謀劃時,災厄降臨。
穿越第三天的清晨,天剛亮,一隊錦衣衛就把江氏府邸包圍了。
這些穿著飛魚服、配著繡春刀,帶著單片戰術目鏡和多功能機械手套的傢伙,是當今大晉朝廷最有力的鷹犬。
「廬州江氏謀反!江氏之人,從主到仆,一個都不許放走!」
夢幻開局沒了,江昀就這樣被抓了。
穿越後就見過兩面,話都沒說過幾句的親爹,『吳之豪俠』江銘,給自家兒子挖了個大坑。
在被解押到廬州監獄的路上,他也聽到了更詳細的解釋。
今日清晨,他的父親江銘,連帶著一百七十多號『反賊』,全戰死在了江氏在廬州城郊的莊園裡,罪名是『意圖謀反,罪大惡極』。
而他江昀,作為反賊頭領的兒子,下場當然好不了。
到現在為止,他被關在牢房裡,已經整整一天了。
一開始的那些憤怒、懊惱、恐懼……種種雜亂的情緒,在這一天的時間裡,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他穿越前不過是個普通人,驟然經歷穿越、進牢房,難以平復心情很正常。
但情緒平復不代表局面好轉,現在的形勢可謂絕望。
沒活路啊!
他現在所處的這個牢房,周邊可是刻著封靈陣法的vip牢房,靈氣完全無法流動,更別說調動內氣了。這就是專門用來關押高手的,給他用都算有點浪費。
別說他之前就僅僅只是個啟之境三星的少俠,就算是他親爹江銘江大俠被關進來了,也休想逃得出去。
他在監獄裡呆了一天多,沒有提審、沒有詢問、沒有嚴刑拷打,但這反而是更恐怖的事情——他好像沒什麼價值。
或者說,他的價值,就是作為『反賊頭目之子』,被當眾處死,以儆效尤。
他感覺,自己隨時有可能直接被提出去,在廬州城南門口處斬示眾,甚至搞不好腦袋還要跟他爹的一起,在城門掛到爛掉為止,。
一想那個畫面,他就渾身打冷顫。
用手在臉上抹了抹,手掌上在臉上帶來的觸感很粗糙。常年練劍,讓他的手可算不上細膩。
再睜開眼,他『咦』了一聲。
他看到,在牢房最邊角的一塊地磚,正在緩緩發光。
這光芒一開始,還僅僅只是讓這塊地磚比其他的稍稍白一點而已,但很快就變得顯眼了起來。
他已經來到這間牢房一整天的時間了,這是除卻從厚實的鐵門下面那扇小窗口有飯食送來之外,牢房裡的唯一變化了。
從床上下來,走到角落。
那地磚確實是在發光沒錯了。
他蹲在邊上,研究了好一會兒。這塊地磚的亮度,到了大約與牢房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