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光有高矮胖瘦,還有大小。
就像是俄羅斯套娃一樣,當你總是瞧著身邊人比你高不了多少的時候,最好蹦起來往前邊看一眼,去看看前邊還有多少人,有多少巨人也站在那排著隊。
我見著阿大、大老闆,像是見到了高人,可見著了老喬,卻如同見著了高山;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恐怕老喬碰見了大包總時,也有同感。
老喬服了,不管是為了格局還是心胸,反正他服大包總了。大包總自然也沒動他,給他改了個漢姓,姓喬。
從此,江湖上那個凶神惡煞的ne(是拼音,不是英語)鬼消失了,大包總的軍營里多了一個心狠手辣的老喬。
大包總把老喬扔到軍營里一扔就是四年,甚至後來總聽說手底下有個特別能打仗的人『姓喬』,他還和別人開玩笑呢:「當初,我收服過一個悍匪,還是我給改的漢姓,姓的也是喬,你說這多巧。」
老喬說,當時大包總手底下那群人眼神都變了,問道:「您不知道喬團副是誰啊?」
大包總:「我知道啊。」
「他就是你給改姓的老喬!」
老喬說起這段的時候,樂壞了,估計他腦子裡想的全是大包總當時震驚的畫面,這一次他終於憑藉自己的本事,在大包總印象中立足了,還一站就站了這麼多年。
打那兒開始,老喬就成了大包總手裡絕對的主力,無論是和坤沙打,還是後來大包總在佤邦獨立後和政府軍打,老喬都是奮勇當先。
可問題是,他們即便再努力,卻也沒有踏出過佤邦一步。
老喬抬起眼睛看著我說道:「我們這一代人,走到頭兒了。」
他沒抱怨。
老喬這一次再不去怨天尤人!
他那雙空洞的眼睛仿佛在解釋這一切。
老喬最佩服的大包總,也有屬於自己的盡頭,如果說老喬的盡頭是一隅,那大包總的盡頭就是一地。
甭聊什麼選擇佤邦這塊資源匱乏的地方就不對,也別說換個地方沒準就能起來,全是廢話。
你的能力讓你選擇了腳下的路,這條路只能通向一個終點。
「就像是玩古董。」我解釋著說道:「假如你只熟悉民國的瓷器,見著晚明的一準懵,因為眼力會讓你心虛。」
老喬伸出一根手指晃動著指向我:「這就是為什麼我喜歡你。」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選你麼?」
「就因為這個。」
老喬說道:「門外那些個,我一眼就能看出他們是什麼變得,可你,我卻覺著一直在變。」
「從一開始在村寨里跟我耍小聰明到上回把人販子弄上網,反正是我想不到的,你總能玩出新花樣來。」
我滿臉苦笑,卻選擇了拒絕回答。
「我特想看看你最後能變成什麼樣,會不會也有被我看透的那一天。」
我轉頭望向了老喬:「你指什麼?」
「就拿這個園區打個比方吧,你的位置我給外邊的任何一個人,他們早就動各種心思往外挖錢了,可你一分錢都沒動過。」
「我每隔幾天都會讓人查一次賬,結果這麼多錢擺在你眼前,你愣給我裝看不見。」
我再次苦笑,我他媽哪有工夫啊?
每天都在為了該怎麼活下去絞盡腦汁,沒想到這還成優點了。
「當我手底下的每個人都把勐能當成了絕境,用盡一切辦法只想在這兒生活的更好時,小子,你好像對這些都不感興趣。」
他坐直了身體,目光中滿懷希望的看著我說道:「我總覺著你會給我一個大大的驚喜!」
驚喜?
什麼驚喜?
什麼!他媽的!叫!驚喜!
我都快成一塊水裡的浮萍了,結果您老人家寄予了這麼大期望,搞什麼?
「你就不怕」我想說的是『你就不怕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