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突就衝突,怕個鳥甚!」
張橫對張忠呵斥道:「既然是在咱們四方城,那就得硬氣起來!如果在自己家門口都不能直起腰來,那就是主動讓人家欺負到頭上來!你敢後退一步,他們就能前進一步,一旦第一次做出讓步,就很難在第二次不讓步,最後就會銳氣全失,成為被人騎在頭上拉屎撒尿的孬種!」
他對張忠道:「大丈夫行事,第一步一定不能走錯,千萬不可低頭,有第一次認輸,就有以後無數個認輸!」
張忠心中凜然:「是!少爺教訓的是!」
他是張橫父親留下的老人,對張橫忠心耿耿,一直擔心自家少爺做事太過囂張而得罪人,覺得退一步才能海闊天空。
今天被張橫訓斥了一番之後,心中豁然明白:「少爺是個寧折不彎的脾氣,一向強橫慣了,豈能向別人低頭?如今又是在四方城內,自己家裡,確實沒有向別人示弱的道理!」
他不再多想,退後之後,讓家中僕人都散了開去,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張橫用過早飯,有僕人前來匯報:「老爺,鄉下的生豬送來了,您還要不要前去殺上一頭?」
張橫為了保持心中殺氣,基本上每天都會親自宰殺一口豬,殺豬殺的多了,見血不暈,膽氣自然也就壯大起來。
在他的民團里,幾乎每天都要來幾個士兵到殺豬場裡去宰殺生豬,一是肉鋪生意大,整個四方城的生豬交易市場都被張橫買斷,而殺豬的人手不太夠,只能從民團里調遣兵士前來協助,二是為了讓兵士多多見血,培養殺生之氣。
這些士兵也不讓他們白來,殺一次豬就可以有帶走一副豬下水,對於民團的士兵們來說,這是一樁美差,不少人爭搶著要前來幫忙。
如今的殷朝已經到了日暮西山的地步,旱澇不斷,蝗災四起,不少災民都扯旗子造反,就為了混口飯吃。
就算是連雲洲也不能倖免,每過三五年都得生出一場禍亂來,各地災民聚集到一起,吃大戶,殺貪官,搶搶糧食,強姦民女,這些饑民比土匪都要狠辣,餓急眼了,連人都吃。
就連四方城也受過幾次衝擊,都是張橫率領民糰子弟以一敵百,八百精兵衝散幾萬饑民,誅殺饑民頭領,這才讓這些饑民散去。
至於這些災民去攻打別的城市,張橫則有心無力,難以救援。
他能保四方城一地平安,就已經盡了極大力量,別的城市自然有別的辦法,這是朝廷需要操心的事情,與他一個民團教頭沒有半點關係。
在此等情形下,四方城的百姓過的也不富裕,但總的來說,卻要比別的州府要好的多,至不濟沒有餓死之人。
災荒之年,貧者愈貧,而富者愈富。
即便是四方城的幾個豪門世家吃的腦滿腸肥,但在張橫的壓制下,就算是再不情願,也得讓出一部分利潤來,給四方城百姓一條活路。
但百姓也只是勉強能活而已,家裡甚少葷腥,一兩年也未必捨得吃上一口肉食。
民團士兵都是從附近招攬而來,這些士兵如能參與屠宰生豬,那將會獲得一副豬下水,另有賞錢一吊,足夠這些貧家子弟一家人改善一次伙食了。
軍營之中伙食極好,基本上每天都保證有葷腥,這些士兵不缺肉食,可是家中貧寒之輩,卻想著給家裡帶點吃的,是以每次屠宰場殺豬,都有兵士踴躍報名。
後來為了公平起見,輪號排隊殺豬,讓每個人都有機會去屠宰場走一遭,有那家境好的自然不稀罕這個,便將名額讓給家境差的。
而這些參與殺豬的兵士,殺完豬之後,張橫會給他們三天假期,提前發餉銀,讓他們與家人好好熱鬧一番。
「生豬到了?」
張橫從屋內起身出門,哈哈笑道:「準備好一百吊錢,隨我去殺豬見血!」
他這屠宰場極大,一天能殺一百口豬,用來供應全城吃食,這點數量其實遠遠不夠城內二十來萬人的用度。
是以城內還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