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共有三萬一千五十四人中毒,死亡一萬零三百五十三人,其中以老人孩子居多。」
張府。
大廳里,管家何不干一臉嚴肅,手持一個小本子,照著本子上寫的數字,輕聲念給張橫來聽:「此次傷亡之大,乃是自流寇攻城以來之最,城外流民惶恐,城內百姓驚心,已經有人準備離開四方城,逃往別處。」
大廳里站滿了張橫的親信,此時聽到這個傷亡數字之後,臉色都極為難看。
他們跟隨張橫終日殺敵,斬殺邪魔外道弟子,手下亡魂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只是殺死的都是敵人,即便是數目再大,事不關己,終究難生感觸。
但四方城乃是眾人家鄉,這裡生活著自己的家人朋友,事關己身,自然與以往不同。
這幾年,四方城在張橫的經營之下,發展的好生紅火,城內百姓再無凍餓而死之輩,有不少民團兵士的家庭,從赤貧之家,一躍而成為小康家庭,衣食無憂,不復昔日溫飽難顧的狼狽狀態。
這幾年的順風順水以及張橫無敵的雄姿,使得不少人都生出四方城會一直太平下去的錯覺。
畢竟張橫的每一步決定,在事前看著很不靠譜,或者難以索解,但在事後看來都是英明無比。
與敵人戰鬥時,更是所向披靡,少有敗績,縱有一時之敗,最後總能反敗為勝,絕不吃虧,早已在眾人心中樹立了無敵的形象。
這次雖然提前知道有大妖來襲,大家也都提前做了準備,卻還是沒有想到,一個巨妖的破壞性竟然會如此大,一個妖怪的殺傷力,堪比成千上萬個殭屍。
而張橫在面對如此巨妖之時,無暇分心它顧,難以保護好四方城,就只能民團兵士和城內修士共同禦敵。
但他們保護住了四方城內的百姓,卻無力保護城外的流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毒霧圍城,任憑城外百姓中毒身死,無能為力。
這種無能為力,令所有人都生出一種說不上來的怒氣,這是一種被冒犯,但又無力還擊的古怪心理,有對自己能力不足的羞慚,更有對巨妖無法無天殘忍手段的憤怒。
張橫面無表情的聽完何不乾的匯報,眼睛掃視四周:「這件事你們怎麼看?」
幾個民團兵士的頭目單膝跪地:「大帥,是我等防護不力,致使城外百姓才有如此傷亡,還請大帥責罰!」
張橫對這幾個將領懶得理會,看向其餘人:「你們都說說!」
曲典輕聲道:「大帥息怒。之前有了祖山空提醒,我等提前布置了幾日,在城內擺了護城大陣,民團兵士多日無休,結陣待命,自上而下,無人有懈怠之心。只是咱們沒有與這等巨妖戰鬥的經歷,對其行事風格一概不知,失了先手。誰也沒有想到妖怪報仇,竟然波及百姓,錯不及防,才有此次折損。此非戰之罪,實在是大家都把這些妖怪想得太好了!」
自純陽祖師斬道之後,妖族殺人,基本上都是針對特定人群,甚少再波及無關之人。
當年的純陽祖師手段太狠,出手太過暢快,當時億萬妖族,都被他斬殺殆盡,有名有姓的一個都沒逃掉,留下性命的都是實力低微的小魚小蝦。
當年那一場殺伐,將這些妖族都殺怕了,就算是幾百年前九大妖聖亂乾坤,也不敢將人族當成食物來看待,就是擔心將人族欺侮的緊了,萬一再出現一個純陽祖師般的人物,那整個妖族怕是要徹底凋零。
是以千古以來,人妖大戰,一般也都限制在一個相對偏僻的環境中,免得傷及無辜,殺死太多不相干的人。
畢竟妖族高手能夠殺死平頭百姓,人族高手也能斬殺妖族普通後裔,雙方真要是毫無顧忌,那就是重演昔日純陽道祖的血腥時代了。
當初純鈞現世,率領人族反攻妖族,人妖不共戴天,人族見到什麼妖怪都要打死吃了,妖族見到人類,也都是當食物給吃了,雙方勢如水火,見面必分生死。
在當時,空氣中都漂浮著血與火的氣息,整個大道都躁動無比,連元鏡都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