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龐元,字夢吉,河汀州赤遠縣人,為人老成持重,只是極喜講究排場,對「禮」看的極重。
無論出行還是用餐,都要嚴格按照自己身份來布置。
什麼品級的官員能坐幾抬轎子,什麼人能穿什麼顏色的衣服,舉凡衣食住行,在他這裡都有一定之規。
上下級之間,規定極為嚴格。
以禮定親疏,決嫌疑,別同異,明是非。
此人最常說的一句話,便是「國尚禮則國昌,家尚禮則家大,身有禮則身修,心有禮則心泰。」
他主管考吉、嘉、軍、賓、凶五禮之用;管理全國書院事務及科舉考試及藩屬和外國之往來事。
尤其是主管科考多年,門生故吏眾多,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有莫大影響。
此次殷朝舉辦水陸大會,便是由他主持召開,種種禮儀章程,也都是由他負責。
按道理來說,四方城地龍翻身,知府身死,雖然有點嚴重,但相比全國各地的旱澇匪疫,其實也只不過是一樁小事罷了,就嚴重迫切來講,便是連前一百名都排不到。
朝廷隨便派個京官便可,根本用不著他這當朝一品親自出馬,可他偏偏就來了,還帶著不少人馬,沿途大吹大擂,聲勢浩大,現在已然到了連雲州,距離四方城已經不是太遠。
張橫返回四方城後,身材瘦高的曲典迎了上來,低聲道:「大帥,城內來了幾名朝廷的使者,說是八部巡天使的人,要來查探知府黎德昌的死因。」
張橫點了點頭,吩咐士兵解散,回營房休息,自己則與曲典一同返回剛剛建造成型的府第。
到府里後,張橫將脫掉的盔甲遞給身邊親衛,屏退左右,看向曲典:「這些使者現在哪裡?」
曲典道:「正在衙門廢墟里,說要查探黎昌德當時死亡具體情形。
這些人僧道都有,以一個書生為首領,行事很囂張,咱們街上維持秩序秩序的兄弟,就因為不聽他們的吩咐,便被打了一頓,現在正躺在醫館敷藥。」
張橫眼角跳了一下:「打了我們的人?」
曲典道:「好在不算太重,但也不輕。要不是他們得你傳法,都有一身本領,恐怕真的要被這些人打死了!」
張橫臉色陰沉下來:「這麼說,他們出手打人的時候,就已經生出了殺人的心思了?」
曲典道:「雖然不敢肯定,但應該便是如此。」
張橫笑道:「看來真得要會會他們了!」
與此同時,在那知府衙門的廢墟里,五名男女正站在原本的知府後花園裡,目光全都集中到一株桃樹下方。
五人中,中間的乃是一名白衣儒生,此人白衣如雪,相貌英俊,站在花園之中,猶如臨風玉樹,說不出的儒雅風流。
在其左邊著一個明眸皓齒的綠衣少女,少女旁邊是一個青年僧人,儒生右邊是一個青衣道姑,道姑旁邊是一個年約十五六歲一身珠光寶氣的少年。
五人中隱然以儒生為尊。
這儒生看著桃樹下的空地,對身邊綠衣少女笑道:「阿青,你說這桃樹下埋的到底是什麼?」
綠衣少女輕笑道:「韋大人又要考校奴家啦!」
她笑嘻嘻道:「這桃樹的樹葉邊緣隱帶紅絲,一看就是吸收了修士屍身養分的緣故,這修士應該是魔道中人,體內有魔功形成的魔元之氣,被桃樹吸收,才有此情形。」
旁邊青衣道姑哼了一聲:「這有什麼好說的,是個人都能看的出來!能看出樹下屍體的身份才算是對得起咱們巡天使的身份!」
綠衣少女道:「還請五音姐姐賜教。」
道姑正欲說話,旁邊那一身珠光寶氣的少年不耐煩道:「磨嘰什麼?挖開不就知道了?費這麼多話幹什麼?」
他口中說話,手掌伸出,對著面前桃樹輕輕一指:「開!」
桃樹下的地面突然裂開,泥土如同泉水一樣「波翻浪涌」,將一節節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