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申嘴巴抿起,一雙狹長的眼睛在月色下顯得格外的邪魅,下一刻,他的嘴唇勾勒出了一個別具深意的弧線,只是在他醜陋的面上,這一道弧線並沒有給他增色,反而略帶了幾分冷酷。一 百~萬\小!說 ·
劉申道:「我等乃是朝廷命官,當然不能動手,可是這天災的,難道下頭那些該死的丘八就不能動手嗎?今夜……把營中的丘八們都放出去就是,他不是不准咱們奸淫擄掠嗎?今夜就給他點顏色看看。」
說罷,他幽幽然地笑了笑,騎著馬,朝著夜幕的深處而去。
當夜……在子時過後,城中突然發生了混亂,火光沖天,到處都是呼救和放肆的笑聲。
葉春秋一宿未睡,整個鎮國新軍,許多人也是徹夜難眠。
王守仁皺著眉,來尋葉春秋道:「春秋,我們是不是該派出人去……」
葉春秋給自己斟了茶,清澈的眼眸里,卻像是幽深的古井,道:「不能放,我們的人手太少,這一丁點人,放在整個大同,就如泥沙入海,有人顯然是想要玩陰的,我早就聽說過邊鎮的軍中刺頭無數,今日總算是見識過了,他們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壹百~萬\小!說 w ww·1ka看nshu看·cc」
葉春秋抬眸,深深地看了王守仁一眼:「我們要沉得住氣,沉不住,今夜貿貿然出去,我們去哪裡剿人?讓大家安心睡下吧,若是睡不著,就讓他們耳朵上塞上棉花,好生睡一覺,等到明日再說。」
王守仁這一刻,從葉春秋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出奇的冷靜,眼前這個少年,哪裡只是少年老成,分明像是一個久經世故的老吏。
葉春秋嘆口氣,對著神色複雜的王守仁道:「我們來這裡是救要十幾萬軍民,不是意氣用事,今夜會有很多的損失,很多人會被亂兵,這些人會是別人的妻子,別人的母親,別人的女兒;也會有人會被殺死,可是我們還是要沉住氣,我們面對的,不是一個兩個武官,而是一個龐然大物,一群手裡拿著武器,久經沙場,卻已經絕望的官軍,他們今日是兵,明日就可能是匪,必須步步為營,如若不然……一旦失控,只會更加糟糕,到時候死傷的就不止是眼下的這些,而是十幾萬軍民了。」
王守仁嘆了口氣,默默地點頭,才是面前露出一絲微笑道:「那我下令去了。一 百~萬\小!說 要·1要」
在這府衙里,一夜無話,可是那四處的火光,還有那淒叫,卻是足足地傳了一夜。
葉春秋清早起來,便命人前去諸衛報訊,讓他們帶著壯丁前來種痘。
諸衛的人馬倒是三三兩兩地來了,那劉申親自押著百來個官軍來,十幾個鎮國新軍則開始準備動手。
劉申見葉春秋背手佇立一旁,似是很認真地觀看著鎮國新軍給這些丘八們種痘,卻絕口沒提昨夜發生的事。
劉申與幾個指揮相互對視了一眼,都面露得意之色,劉申上前招呼道:「欽使昨夜睡得可好嗎?」
葉春秋淡淡道:「噢,還好,今日諸營要有五百人種痘,明日多派一些人來,現在急需多尋一些母牛,嗯,生病的那種,還望諸衛配合。種痘之後的官兵,三日之後要來這裡聽候差遣,現在滿城都是餓殍,若是再不救濟,只怕要糟糕了。」
劉申打著哈哈道:「欽使還真是憂國憂民啊!」他的眼眸微微眯著,帶著幾分得意和輕蔑地看著葉春秋,這位欽使,似乎比昨夜要『老實』了一些。
葉春秋又道:「種痘之後,這些士卒可能會有一些天花的症狀,不過不打緊,過了兩三日就好了,劉指揮要不要先種?」
劉申搖頭道:「不必,讓他們先種吧。」
葉春秋也就抿抿嘴,沒有繼續和他說話。
劉申最關心的,倒是三日之後調撥衛中錢糧去賑濟災民的事,他走到另一邊,與幾個指揮竊竊私語。
足足忙碌了半上午,帶來的官軍大多種了痘,而王守仁則在城中到處地尋找病牛。
次日的時候,種痘繼續進行。
葉春秋不厭其煩地指導著種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