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與周景、徐武磧、朱承鈞陪同陳子簫、蕭燕菡及張雄山走進關押秦之惠的西廂房。筆神閣 m.bishenge.com
秦之惠並不知道陳子簫、蕭燕菡二人在汴梁,甚至都不相識,還以為他們是徐懷身邊的人,沒有留意,但看到岳父張雄山跨步走進來,秦之惠眼瞼也是猛然一斂,努力將布團從嘴裡吐出來,咧開血腫的嘴看向徐懷說道:
「我還是小看軍侯膽氣了。不過,這卻也最是省事,軍侯現在應該相信除我之外,再無他人與赤扈使者暗中勾結了吧」
張雄山身材魁梧,闊面深目,有契丹人的相貌特徵,卻不明顯,未滿六旬,但鬚髮都已霜白,髮髻扎著方巾,一襲青袍,行走在汴梁街巷間,不仔細辨別,也不會覺得他與本地人有多大的區別。
張雄山是地地道道的契丹人,母親卻是漢民。
不過,即便是雲朔漢民,對大越也沒有什麼認同感,畢竟雲朔燕薊等地為契丹占據將近兩百年,雲朔漢民早就習慣接受契丹的統治,精英份子也都效忠契丹王族謀求富貴。
進屋聽秦之惠如此說,張雄山震驚之餘,也旋即在蕭燕菡跟前跪下,惶然訴道:「秦之惠暗通虜使之事,雄山卻不知情,請郡主明察!」
見蕭燕菡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徐懷對張雄山說道:「秦之惠失蹤後,你知道了還派人在城中尋找,我相信你並不知情;要不然不會是這般反應。」
「徐軍侯相信你,張雄山你起來說話。」蕭燕菡思維有些亂,但見徐懷對他們並無防備,便叫張雄山起來說道。
「郡主」秦之惠疑惑的打量女扮男裝的蕭燕菡兩眼,瞬間想明白她是誰來,臉色一陣陣發白,畢竟蕭林石被貶西京期間,南朝境內的密諜網名義上是蕭燕菡負責的。
雖說徐懷表示對他的信任,但在蕭燕菡、陳子簫面前,張雄山不能一點都不做為自己洗清的事情,強抑住內心的震驚,神色複雜的盯住秦之惠,沉聲問道:「你為何要如此,這些年我可有虧待過你」
「你是沒有虧待過我,但我也不過只是你刺探朝中情報的工具而已,」秦之惠知道結局已經不可能更改,心緒反倒平靜下來,掙扎著叫自己坐得舒服一些,面對張雄山也撕下虛偽的溫情,冷笑道,「而眼下的形勢還不夠明白嗎我向赤扈人通風報信,我是貪圖富貴不假,但又何嘗不是給你們留一條活路」
秦之惠身為大越士子,即便被張雄山拖下水,但心裡對契丹也不可能有什麼忠誠,更多是迫不得已——而這時契丹覆滅、河淮殘破,秦之惠利用身份之便,想要改換門庭,實在不叫人意外。
徐懷將張雄山請過來,也不是反覆糾集這事的,而是找張雄山確認秦之惠交待的諸多細節,有無錯漏或秦之惠惡意誤導的地方。
時間很緊急,徐懷也不可能這時候叫周景派出人手逐一去驗證諸多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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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蕭燕菡、陳子簫他們見過秦之惠後,徐懷又請他們到斜對面的房間裡說話。
「什麼,你還要刺殺殿中侍御使許浚」蕭燕菡聽徐懷說出他的打算,驚問道,「你既然揪住秦之惠是通風報信之人,將他交給你處理,我們也無話可說,但為何還要冒險行刺殿中侍御使許浚」
「我之前有說過,有人暗中向赤扈人通風報信,致使宣武軍夜襲虜營覆滅,這事已在城中暗中流傳開來,這事對汴梁軍民士氣打擊之重,猶在滿朝文武卑躬屈膝乞和之上。我明天以宣武軍殘卒的名義,將秦之惠的屍首吊到南熏門頭,能了結這事嗎汴梁軍民會相信小小的鴻臚寺禮賓院丞就是通風報信之人嗎」徐懷輕嘆一口氣,說道,「我得多借幾顆頭顱啊!」
「滿朝文武皆卑躬屈膝乞和,你覺得這形勢還可挽回的餘地嗎」蕭燕菡急問道。
「怎麼又繞回來了」徐懷笑道,「要沒有餘地,我來汴梁作甚我請張雄山過來,原本就是想著請他傳信給你們,要你們相信形勢並沒有無可挽回的地步。」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