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遼河已經完全解凍了,這天晚上,三艘五百石的貨船借著夜幕的掩護,在河面上無聲無息的航行,河面上也有不少民船,但夜晚都靠岸了,沒有再航行,這些民船抗風浪能力很弱,不能進渤海,只能在遼河上運輸貨物和人員。
軍船當然也有,有百餘艘巡哨船隻,都是百石左右的小船,夜晚也不出來,都是白天才出來巡邏。
這三艘貨船正是種桓率領的三十名內衛士兵,船隻在距離遼陽府越二十里處靠岸停泊,二十人留在船上接應,種桓帶著十名士兵分成三批前往遼陽城外的黑虎客棧匯合,十人一起走太引人注目,分開走比較好。
他們都穿著灰布短衣,肩頭挑著貨物,頭戴竹笠,手中拿著一支銅鈴,這和遼東地區隨處可見的貨郎沒有什麼區別,當然都帶著戰刀,戰刀就藏在扁擔中,還有匕首,貨擔的夾層還藏著一副弓箭。
不多時,種桓帶著三名手下來到了黑虎客棧,這是遼東情報站開的一家客棧,方便監視城外金兵的動靜。
種桓在這裡見到了情報站主管龐光濟,龐光濟請種桓坐下,又讓掌柜上了茶,笑道:「將軍過來還順利吧!」
「還比較順利!」
種桓笑道:「我一路上沒有看到任何金兵,也沒有看到巡邏隊,金國的防禦鬆懈著實讓人吃驚。」
龐光濟搖搖頭,「將軍看到的是遼陽府,去上京看看就知道了,防禦之嚴密,到處都是軍隊,所有漢人都登記在冊,包括父母來源都要登記,每個月還要盤查,一旦有新來未登記的漢人就立刻抓捕,我們的情報站就無法在上京立足,只能在遼陽,將軍看到遼陽無兵主要是遼陽府的金國軍隊都參加對高麗作戰去了,所以說二月份是最後的機會,三月份金兵回來休整,想走也走不了。」
「楊欽的府上還有人監視嗎?」
「當然有,而且非常嚴密,二十名女真士兵監視他們一家,一家五口加一個老僕人住在一個院子裡,每天老僕人出來買菜做飯,還有一名女真士兵專門跟著他,但女真士兵不懂漢語,所以消息才傳得出來。」
「你的意思是說,二十名女真士兵不在府門外,而是住在他府上?」
「是這樣,剛開始在府外,現在變本加厲了。」
種桓點點頭,「明天一早我們進城!」
這時,掌柜來報,又來了六名西軍士兵,這是種桓的其他幾名手下來了,掌柜安排他們住下,明天一早行動。
次日一早,龐光濟帶著十人出發,這一次他們不再是貨郎,而是扮做造房子的匠人,扛著幾根大木頭,趕著一輛裝滿磚塊的大車,龐光濟造房子向官府申請,已經被批准,所以他出城運木頭磚塊之類,守城士兵就不會盤查。
他們的兵器也不用攜帶了,城中有各種兵器,這樣進城便更加安全一些,十名士兵除了種桓外,身材都不高大,都十分瘦小,這是特地挑選的內衛士兵,也是因為女真人的身材普遍矮小,身材高大的內衛容易被盯上。
雖然選的內衛士兵都身材瘦小,但武藝一點不弱,相反,他們個個都是高手,身材高大的普通士兵遠不是他們的對手。
不多時,一行人來到城門前,龐光濟用熟練的女真話和守城金兵交涉,給他們看了官府的建房,又偷偷塞給金兵首領不少錢,金兵首領見他們都扛著建造房屋的原料,腰間都有身份木牌,或許是沉甸甸的一袋銅錢讓他心情不錯,便一揮手,眾人都扛著木頭進了城。
楊欽的府邸就在城門附近,龐光濟在他府邸的後面租了一座宅子,兩座宅子只隔一條小巷,十人住進了宅子。
「我原本打算挖一條隧道,將他們從隧道接過來,然後帶出城,現在不可能了,只能進府營救。」
龐光濟遲疑一下又道:「可能一場惡戰無法避免!」
種桓當然不會在意是否惡戰,要是容易就不用他們來了,他想了想道:「確定對方是二十人?」
「可以確定,我們用很多種辦法打聽,都是二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