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沈添一起迎出來的還有舒文慶,兩人臉上都可見明顯的急切,趕緊把李凌迎進廳堂,然後又巴巴地望著他,再度問道:「凌老弟你此番去襄樊收穫如何?」
李凌連口熱茶都沒工夫喝呢,見他們如此急著問話,也知道他們是真焦急了,便笑著安慰道:「你們放心,一切都已在我掌握,這次回來,就是為了解決此間麻煩的。」
「當真?」沈添聞言頓時一喜,「可現在城中糧價高到讓我都感到震驚,百姓多有出賣田地以求生存的,你真能一舉扭轉嗎?」
更緊張的還有舒文慶,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是看著李凌,等他說出更多叫人安心的話來。相比於沈添,他可是被李凌拉下水的,近半身家砸在了糧食上,現在卻是虧得欲哭無淚。
再看看其他從廣安來的同鄉商人,他們卻是個個賺得盆滿缽滿,很快就會有大量土地入手。這等鮮明的對比,讓他如何能夠安心,自然希望拉自己下水的凌老闆能有妥當的對策啊。
李凌又是一笑,說道:「那是當然,不瞞二位,我手上已經又有糧食了,而且數字比之前只多不少。二位覺著這還不足以改變眼下的局面嗎?」
「當真?你哪來的糧食?」
「可即便你拿出糧食來,他們的陰謀就會失敗了?還有,這樣一來,我們就能賺到錢了?」
兩人先後發問,不過著眼點卻各自不同。李凌這才捧杯慢慢喝了一口,笑道:「作為襄樊兩大糧商之一,范家手頭的糧食怎麼也比咱們幾人要多吧?他們已經答應將糧食以平價賣我,價格嘛,便是十三文。」
「這麼便宜?」兩人幾乎同時出口,然後在對視之下,都發現了對方眼中難以置信的意思,這也太出乎他們意料了。
「當然,他們錢也收了,還訂立了契約,如何還會有假?現在隨州這邊屬於范家的糧食已經歸我們了。」李凌說著,便把一份字據取出,推到了沈添面前。後者也顧不上什麼禮節了,忙一把拿起,快速掃看,這一看之下,本來緊皺的眉頭便迅速散開,臉上終於見了笑:「真的,他們真就把幾十萬石糧食都賣於你了。」
「正是,所以我正想請沈老闆你派人去接手這些糧食呢。有一點還請務必做到,那就是行事儘量低調,最好能瞞過其他人,然後再把這些糧食以平價出售。我想以沈家的名聲,只要傳出話去,城中百姓還是願意相信的,到時城中高到離譜的糧價也自然會落下來了。
「不光如此,只要我們真在此時一舉將糧價重新拉下,則那些奸商手中的糧食必然砸在手裡,到那時趁勢而動,便是可一舉將他們擊潰的時候了。」這後半句話卻是對舒文慶所說。
他自然能明白李凌沒有說完的那一點,一旦將他們擊潰,就到了自家賺錢的時刻了,這讓舒文慶精神大振,但隨即,又有些患得患失起來:「此事當真能成嗎?」
「二位覺著糧價為何會被抬到如此高度?」李凌瞧出他們兩個眼中依然有著一點疑問,就索性說得更明白些。
「自然是因為糧食不夠,不對,是因為他們把市面上所有糧食都弄到手裡,囤積居奇,才會任由他們隨意叫價。」
「你的說法對也不對,其實說得更明確些,在於隨州百姓需要的糧食不能得到滿足。而事實上,現在那些奸商手中所囤之糧早已超過整個隨州百姓所需了,甚至就連我們從范家弄到糧食,都夠全城百姓吃上幾個月的。所以,我們要做的,還是和之前一樣,大量出糧,讓大家相信糧食再不是問題,則一切迎刃而解,糧價回落是必然,那些原先為了點糧食而甘願賣出田地之人,也會反悔——好在最後的合約尚未簽下,還有轉圜餘地。」
沈添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但隨即又皺眉道:「不過這不是又回到之前了嗎?之前我們就是這麼做的,然後那些糧食多半卻被他們所買,反倒是百姓沒能得到多少。」畢竟論起身家來,尋常斗升小民哪是這些大商人的對手?
「不會再重演之前的情況了,因為他們已經不可能又更多的錢財來買我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