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月娥」這個名字再度傳來,邊學道已悚然而醒,當即就道:「我……我並不認得什麼秦月娥,也不知他們說的是些什麼。」現在唯一的對策就是否認一切,絕不能讓這罪名落到自己身上。
呂振冷然一笑:「是嗎?可本官怎麼看著邊侍郎有些慌張呢,臉色都變得這麼難看了……」
「本官只因身上抱恙,又在此逗留許久,這才感到有些不適。」邊學道趕緊找了個理由解釋,只有他自己知道現在是有多緊張。
「是嗎?」呂振不以為意地說了句,「如此說來,秦月娥那個只得五歲卻猝然而亡的名叫邊浩的孩童與你也無半點關聯了。」
聽人提及此事,邊學道臉上的肌肉又是一顫,但隨即還是咬牙道:「我不記得與此人有過往來,不知呂都司你到底想說什麼。」
「韓家溝這些村民不是說了嗎,這一對母子是來京城投親尋父尋夫的,結果他們的依靠卻因另攀高枝而不肯認了他們,還把他們娘倆給趕到了街頭。已然身無分文,又人生地不熟的母子兩個就只能流落到城外韓家溝了。
「本來,那秦月娥還對自己丈夫抱有一定的期望,覺著他只是一時糊塗,或是為勢所迫,才不得不裝出這副冷酷的反應來,她還想著很快自己丈夫就能將自己和兒子接回去呢。
「可結果呢,她不但沒有等來回心轉意的丈夫,反而等來了殺身之禍,是這樣沒錯吧?」說到這兒,呂振又看了眼韓闖。
「沒錯,就是如此。那晚咱們村上突然就來了兩個可怕的傢伙,我只聽到幾聲喊叫,等趕到屋外,就只見那兩人把數名村中男子都給打倒了,他們手裡還握著帶血的刀……這一幕實在太過可怕,即便過去多年,我還能清晰記得……
「等我回過神來,那兩人已揚長而去,而齊嬸家裡,卻是一團狼藉……她男人,還有那一對被她好心收留的母子竟全倒在了血泊之中,最後一個都未能救回來!
「也是打從那時候起,齊嬸就越發不會說話,顯然是心裡落下了病,要不是村子大家多有照應,只怕……」韓闖說到這兒,再度叩首連連,「還請大老爺為小民等做主,找到那個兇徒啊!」
呂振嘆了口氣:「想不到在我京畿之內,天子腳下,居然還會發生這樣的兇案,實在是無法無天到了極點。我來問你,當時你們村子裡的人就沒想著報官嗎?」
「小人們自然是報了官的,但是等洛陽府真帶人來時,卻已是第三日上了,來的官老爺們也只是隨便一查,便認定是什麼賊匪入村搶掠殺人,然後就不了了之了……
「大老爺明鑑啊,咱們韓家溝幾十年都沒有出過盜匪案,更別提入村搶掠殺人了。而且,很多人都可以作證,那兩個兇徒真就是奔著殺人而去,齊嬸家裡並無財物被人劫掠。可當時,任我們如何說,官府都不肯信,最後更是打了村中幾個前往告發的叔伯幾十板子,我們可不敢再多說了,此事也就徹底過去。
「但是,齊大伯,還有那對母子卻依然埋葬在村頭,即便過去了那麼多年,只要每次從那片墳地走過,小人心裡都會想起當初那一幕……」
剛剛無法作答的婦人齊嬸這時也被他的話勾起了心中傷痛,早已哭作了淚人,卻因嘴笨,無法鳴冤,只能是一個勁兒地叩首,用行動懇求著大老爺能為自己伸冤,還自己被殺的丈夫一個公道。
就算是對此事已頗為了解的李凌,在重新聽當事人提及當初慘事後,也為之動容,目光死死落在邊學道身上,語氣冷冽:「真是想不到啊,就因為一己私慾,竟害得三人喪命,其中兩人還是自己的至親之人,虎毒尚不食子,如此看來,有些人當真是連禽獸都不如了,居然還竊據高位多年。都說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多年來,為何沒有報應呢?」
「李凌!你這話是何意,難道是想說那什麼秦月娥是本官害死的嗎?」邊學道一聽這話就有些炸了,當即出口喝問道。
「是與不是,你欺得了他人,卻欺不了自己!」李凌當即回了一句,懟得邊侍郎呼吸一窒,竟有些不知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