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號連天,旌旗蔽日,在定西軍雄壯的吶喊聲中,又一輪對勛陽城的衝擊開始了。
這已是定西軍攻打這座龍家主城的第四日,相比於前三天,這次蕭鼎投入的軍力更多,更是從三面同時對城牆發動猛攻,其軍威之盛,更是之前的數倍。
而城上守軍此刻卻已心生怯意,無論將領還是兵卒,都無拼死也要守住城牆之心,雖然在一些督戰軍將的催逼下還是把一陣陣的箭雨直往下射,但卻無法威脅到早有盾牌遮身,不斷前進的定西軍前鋒部隊。
在陣陣篤篤的箭矢射中盾牌的聲響里,定西軍已來到城下,迅速從早已被填平的護城河上通過,架起一座座雲梯,對城上守軍發動了最為兇猛的仰攻。
而且這一回的仰攻還不是對一面城牆,還能讓城中守軍抽調精銳應對,這回定西軍三面齊攻,完全就是打的兵力上的絕對優勢,讓城中守軍越發捉襟見肘,在又一陣慌亂的抵抗中,西門一帶已有兵將得以登上城頭。
「再擂鼓!讓我先鋒軍把全部兵力都投到西門處,我要在一個時辰內看到城頭插上我定西軍的旗幟!」處於戰場中的蕭鼎再看不到以往的儒雅隨和,此時的他面目如鐵,目光如箭,聲如長劍出鞘,一令既出,周圍將士只有奉命行事的份兒,大聲應和後,便果斷揮舞旗幟,調動兵馬按主帥的意思行事。
於是西門那邊的攻勢越發兇狠,更有數以千計的定西軍精銳飛快朝前奔馳,在後方弓弩手的掩護下,他們很快就衝到了城牆下端,並踩著早已搭上的雲梯,如猿猴般朝城牆攀去。
「咻咻咻咻咻……」箭矢如雨點般從上方射下。
「轟隆隆隆……」數十塊磨盤大小的擂石也被守軍傾盡全力地朝著這邊推拋下來。
「嘩啦啦啦……」還有火油,金汁等等守城利器,也在這一刻跟不要錢似的朝著這些不斷逼上的敵軍潑灑著。
守軍明顯感受到了壓力,這時都顧不上屯留守城兵器了,就是一股腦地全用出來,只為能打退這一輪最兇悍的攻擊。但這支定西軍先鋒呢?
他們在面對如此密集的攻擊時,卻是連半點退縮和猶豫都沒有,只見他們迅速支起了一面面的小盾擋在頭前,然後身子不避,腳步不停,依舊快速地朝著上方衝去。
有人中箭落下,有人被金汁火油淋身後慘叫著墮城,但他們的身後,卻有更多的將士紅著眼,咬著牙,依舊如猿猴般靈活,如惡狼般兇狠地朝著上方猛衝,誓要用這許多人的死傷來趟出一條直通城頭的坦途。
身在中軍,和蕭鼎一起遠眺著前方戰事的李凌都看得一陣陣的揪心,說實在的,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現場觀看攻城戰呢,這等慘烈場面,實在出乎他的意料,是後世多少影視劇里,投入多少群演,用了多少特效都無法呈現出來的。
那一個個本來還鮮活英勇的將士,居然就在眨眼間掉落雲梯,化作一坨坨沒有生機的血肉。一個個或陌生或熟悉的生命就這樣徹底消失,這等衝擊,是李凌這個穿越者一時間都無法接受的。
所以此時的他,都有些不敢再細細觀瞧了,低著頭,聽著前方依舊不斷的殺聲,心裡則盼望著這場戰事能儘快結束。
「怎麼,不忍看了?」蕭鼎這時居然還能留意李凌的反應,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
「這攻城戰確實殘忍,其實咱們可以用更溫和的法子破城的。」李凌小聲說道,卻是怕被其他將士聽了後影響軍心士氣。
蕭鼎卻不以為然地一擺頭:「不,非如此不能儘快平定西南之亂。只有我定西軍展現出足夠的強大,才能震懾敵人……」
「可他們看著還能再堅持啊。」李凌再度抬頭遠眺,就見城頭守軍還在做著最後的掙扎,箭矢等兵器落得比之前更為密集猛烈,將更多將士打下城去。好在,那一片的缺口也在不斷打開,已經有數支隊伍攻上城頭,並開始向兩邊拓展,打算連成一片了。
只要這些上城的定西軍可以互相勾連在一起,形成一片,則他們將徹底在城頭立穩腳跟,只等後續兵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