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戰北望才知道所謂集訓,並非排兵布陣,而是耕種。
九月正是種冬小麥的好時候,因為南疆屬於戰後地區,物資還比較缺乏,經歷了連年戰禍,人也少了許多,士兵們就要幫忙耕種。
除了冬小麥之外,還會種白菜蘿蔔瓜果。
方天許說戰北望來得正是時候,趕上這大農忙了。
戰北望真是從早忙到晚,卻還在百忙之中抽空給畢銘寫了封信。
京城,畢銘收到戰北望的信,懵了好一會兒,撓撓頭,他們的關係有這麼好嗎?
信滿滿當當寫了三張紙,很多都是些瑣碎,像極了他之前喝醉酒後說的那些話。
說了一下他在元帥府的情況,說元帥府富麗堂皇,比王府都有過之無不及。
也說了元帥府裡頭奴僕如雲,伺候著一位有孕的主母,那位主母所用皆奢華,一身行頭值得千金。
說了如今農忙,士兵都要去忙著耕種,耕種完才能訓練,大家的膚色都是黑的,只有元帥白得像豬。
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話之後,叫給平西伯夫人帶句好。
說完這句之後,又說他自己原本也是這樣的人,犯下過這樣的錯誤,但是見不得被人重新走他的老路,巴拉巴拉的。
畢銘看出這小子的心機了,是想著讓他把這些事情告訴平西伯夫人,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畢銘覺得他多餘了,平西伯夫人那樣精明的人,能不知道王彪的情況嗎?
倒是這帥府富麗堂皇,還有那些奢靡的花費,畢銘覺得有必要跟宋大人說一說,讓宋大人告知王爺。
畢銘把戰北望的信遞給了宋惜惜,宋惜惜沒接過,道:「你挑要緊的事情跟我說便是。」
畢銘大概說了下,又道:「元帥府裡頭,有個什麼沈夫人的事情不提也罷,倒是這元帥府如此的富麗堂皇,奢靡的生活,也不知道是平西伯府供給他的,還是挪用了軍哈,或者是搜刮那啥。」
沒定性的,畢銘也不好說得太直接,如今越發老狐狸做派了。
宋惜惜也沒說什麼,回去便把事情跟謝如墨說了,還把信帶了回去交給謝如墨。
南疆的情況,謝如墨是知道一些的,但也不知全貌,畢竟相隔太遠,書信也說不清楚。
只是現如今,商國的軍隊除了南疆和京城駐軍之外,其餘全部不走國庫開支,例如成凌關和駐南衛所等,都是靠自己開墾耕種,維持軍隊開銷,若是糧食失收,朝廷才需要額外補給。
但南疆是個例外,因為南疆之前一直都被沙國人侵占,所以如今收復之後,軍隊雖有耕種,但也要助農,無法應付這筆軍防開銷,加上原先打沙國的時候也臨時徵兵,如今軍隊人數眾多,因而朝廷需要撥款軍費給南疆。
以上,是在國家太平的時候。
戰時例外。
戰時除了要源源不斷供給糧草和武器護盾甲冑之外,士兵的軍餉也會增加,還會伴隨著撫恤金和傷殘金,是很大的一筆開支。
總之,打仗是很費銀子的事。
謝如墨道:「我原是想著王彪還不至於有這個膽子貪墨軍餉,但是如果有這般奢靡的開銷,便是整個平西伯府傾盡去給他,也做不到,之前,倒是沒人跟我說過這個問題,老方和老齊的來信說的都是軍隊裡頭的事,知道他們帥將不和,有矛盾,但因著王彪的不怎麼管事,所以這矛盾也沒有一再擴大。」
元帥府裡頭,原先也是有自己人的,但是王彪去了之後,肯定會把人全調走,所以導致他對元帥府內的事情不清楚。
但當時覺得無所謂,只要知道軍隊的情況就好,現在看來,怕不是那麼簡單了。
軍費發放,雖然有多人監管,但作為總兵的王彪要私下挪用,隨便尋個藉口便可,不算多難的事情。
宋惜惜道:「大概,姬夫人是知道這個情況的,所以才會做好這麼多準備,哪怕沒有勾連,便是挪用軍費,也夠他們喝一壺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