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園北湖西岸,韓秀才在楚王面前盡情的「表演」,壓服內部的競爭對手時,荊園北湖東岸,韓秀才的小院中,羅、童兩秀才正在小廳中等著消息。
小廳布置的精雅。窗外便是煙波浩渺的北湖,陽春三月,如一塊鏡子,湖面發光。
羅子車頜下一顆黑痣,容貌清奇,輕鬆的道:「韓兄進入見湖閣這麼久,看來是說服楚王殿下了!」
「這是必然的。韓兄高見啊!抓得住重點,那兩個翰林經歷過什麼事?」童正言晃著大頭,說道,「子車,此次天子御青美人而昏迷,永昌公主估計上犧牲品。給天子配藥的御醫,估計也得問斬。嘶,青美人可惜啊…」
他腦海中不自覺的浮起當日所見的那個尤物美人的形象:容顏清秀幽靜,柳葉眉,雙眸剔透。身量中等,雪乳如筍,臀圓如蜜桃。十七歲的美人。
羅子車點頭,他當日一樣看著青美人,目不轉睛。嘆道:「是可惜啊!估計她也會被問斬吧…」
哼哈二將篤定韓秀才的策略會取得成功,聊天的內容,完全偏移當前的形勢。
然而,不被主意到的細節,往往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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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一日晚,天子在西苑昏迷。十二日上午,三位大學士行文昭告中外,天子無事,人心安定。稍後,朝臣們請安的奏章如潮水般湧入軍機處。
不過,天子的身體惡化,引發朝中有識之士的擔憂:國本未定。這個話題正在迅速的發酵,引發關注。
午後鶯啼燕語,三月的暖風吹拂著西苑花園中的楊樹林。楊皇后這些天一直住在西苑中。
下午三點許,楊皇后在含元殿中探望了一回沉睡中的雍治天子,嗎,摸了摸天子額頭的溫度,安靜的坐了一會兒。稍後,得到稟報,帶著宮女,太監到偏廳中見楚王。
偏殿布置的莊重而不失生活氣息,皇家的富貴之氣,在多寶閣上陳列的器皿中展露。
楚王穿著紅色的親王常服,二十三歲的親王,容貌英俊,正等候著。他很等了一會。這時,見楊皇后從殿後轉進來,上前兩步,大禮參拜,「兒臣參見母后!」
楊皇后美眸中露出詫異的神情。她是皇后,但並非晉王、楚王的母親。楚王見她,從無今日這樣恭敬。隨即,恢復過來,伸手虛扶,溫雅的笑道:「楚王請起。」
楚王起身,和楊皇后寒暄了幾句天子的病情,「兒臣不無詔令,不能盡孝,心中悽然。今有母后日夜守著父皇,父皇肯定能得到無微不至的照料。」
又道:「二十四弟不在母后跟前,二十四弟天資聰穎,將來必定是國家棟樑。」
楊皇后臉上露出母性的光輝,更添她的雍容華貴之氣質,微笑著道:「楚王過譽了。他才多大點。屆時,也要你們這些哥哥們幫助,愛護他。」
不咸不淡的聊了片刻,楚王告辭。楊皇后帶著疑惑回到她在西苑暫時的住處。含元殿後的一處宮殿中,坐在椅中,微微沉思著。
她並非蠢人,楚王對她的態度似乎說明了一些問題。但是,她的首選方案當然是希望天子的病情好轉,然後,淵兒長大,繼承皇位。楚王不會以為,做一個姿態,她就會支持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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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皇后的疑惑,在第二天上午,蜀王求見後,得到解答。
水雲謝中,視線開闊。前方太液池中,波光粼粼。臨湖的御花園中,楊柳枝繁葉茂,綠意盈盈。
楊皇后坐在寬敞、柔軟、舒適的短塌上,微微倚著,水粉色的宮裝長袖落在扶手上,道:「恪兒,就這樣?」
塌椅旁,一名楊皇后貼身的宮女端著茶盤侍立。楊皇后不可能和成年的皇子單獨見面,這很犯忌諱。遠處,曲折的迴廊上,還有十幾名宮女、太監候著。可以看見水榭中的情況,但聽不到水榭中的聲音。
「母后,是的。」蜀王站在楊皇后身前兩米處,苦笑著回答。他昨晚的經歷,一般人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