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秦的馬兒亦步亦趨跟在馬車後頭,忽然見不知何時素雪陪著舒吭坐到了馬車前頭,他驅馬上去,與馬車並肩而行。
「楚公子!」素雪熱情打招呼,舒吭卻是正襟端坐,目不斜視。
楚長秦向素雪微微點頭便看向舒吭,她面無表情,並不看他。
楚長秦問道:「外頭日頭大,你們怎麼突然從馬車裡出來了?」
素雪解釋:「因為焦嬌嫌人多車擠,我們娘子好心就給她騰了地。」
楚長秦看向舒吭,這女子雖是個醫者,卻不見得有多少好心。
路旁一片芭蕉林,闊大的芭蕉葉子綠油油肥沃嬌潤。
楚長秦縱馬一躍,飛入芭蕉林,採下兩片芭蕉葉飛回馬上,往馬車前一遞,道:「素雪,給你家娘子撐上好遮陽。」
素雪歡喜接過,像撐傘一樣將芭蕉葉舉在舒吭頭頂,看著手裡還有的一片芭蕉葉,欣喜道:「哇,我也有一片啊,謝謝楚公子!」
楚長秦正給素雪一個燦爛笑容,一大道綠光便從馬車上飛了過來。
「娘子!」素雪低頭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不由嗔怪地喊了舒吭一句,不知何時娘子已將她手中的芭蕉葉奪了去。
娘子會用樹葉殺人!
素雪想到這一點不由膽戰心驚,那麼大一片芭蕉葉到了娘子手中還不成了大刀闊斧?
哪個倒霉催的得罪了她家娘子?
素雪看向楚長秦時,他的身子正朝後倒在馬背上,那片闊斧般的芭蕉葉正從他面頰上呼嘯飛過,素雪深深捏了把汗,心也隨之提到了嗓子眼,好在楚長秦並沒有被芭蕉葉困住,而是與芭蕉葉周旋幾個回合後抬腳一踢,將它踢回了芭蕉林,素雪的心方才落回心坎兒里,再看她家娘子,雲淡風輕,仿佛適才這心狠手辣一幕與她毫無干係似的。
娘子一定不是存心的,她只是失手……
老實的素雪在心裡替她家娘子開脫。
突然,楚長秦縱馬一躍,從素雪身旁拉起舒吭,素雪只覺身旁有影子一閃,再回頭時,舒吭已穩穩坐在了楚長秦懷裡。
「什麼聲音這麼吵?你們在外面到底幹什麼呢?」焦嬌挑起車簾,從馬車內探出頭來,一下傻了眼:那啞巴怎麼可以和楚公子共騎一馬?
「你們……」焦嬌一腔不滿還未發泄,楚長秦策馬揚鞭朝前而去。
「素雪,我和你家娘子在前面十里地處等候你們!」
風中留下楚長秦響亮的聲音。
「娘子……」素雪欲哭無淚,哪裡還有她家娘子?她家娘子並著楚公子和他的馬一起絕塵在道路前方。
楚長秦的馬一直跑到十里開外方才停下蹄子,卻連喘氣都不曾加重,舒吭在楚長秦手裡寫道:好馬!
楚長秦微微一笑:「你既然識得好馬,那你可識得好人?」
舒吭一凜,揚手就要飛暗器,被楚長秦一把按住。
他從她指尖輕輕拿下葉子,笑道:「看起來你這收集葉子的癖好是不會改的了,好,他日,你若成為我楚家的座上賓,我定然以滿園好樹的葉子為禮。」
看著楚長秦戲謔的表情,吐字如珠,舒吭真想抽他,可是另一隻手還未抬起又被楚長秦按住了,舒吭漲紅了臉,目光里幾乎噴火。
「娘子小小年紀火氣倒是不小,只是凡事總要講究個因果,娘子為何對我楚長秦意見如此之大,委實讓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等焦生他們追上我們還有幾個時辰,不如就趁這段時間,娘子替我楚某解了心頭之惑吧。」
「解了惑又如何?難道你該死就會自尋死嗎?」舒吭憤怒地看著楚長秦,恨不能指尖化作利劍刺破楚長秦的掌心。
楚長秦能感覺到自己的掌心被一團火焰炙烤,他猛地收攏五指,將舒吭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
現在他希望自己是一團冰能夠澆滅這女子身上不知為何中燒的怒火。
「沒有人生來該死,我認為所有的毀滅都是死期已到,天要亡他……」楚長秦自認說的在理,可是舒吭心中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