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毗鄰雲來海,擁有提瓦特最大的深水港,港口視線的盡頭海天一色,廣闊而寥落,所以港城的正午並沒有像須彌奧摩斯地區那樣驕陽似火,海風簌簌的吹進來,帶著潮濕微冷的味道,一口氣灌進肺里,清涼而舒爽。
白白胖胖的海鷗們順著海風飛翔,展開翅膀,準備找個廣場去搶遊客們的香炸小丸子。
而在三神聚首的玉京台的廣場上,每當法瑪斯說出一項穆納塔授與蒙德的科學成果,溫迪便會尷尬的按住帽子,將腦袋壓得更低。
直到法瑪斯停止講述,小詩人已經縮著脖子捂住耳朵,做出一副掩耳盜鈴的可憐模樣。
只不過數落對方的法瑪斯仿若鐵石心腸,看著溫迪那副瑟縮的模樣,少年直接伸手捏住了小詩人的臉頰,居高臨下的把對方拉到自己面前。
「告訴我,精靈,我教你的東西,你都用到什麼地方去了?」
法瑪斯的指節陷進溫迪軟乎溫熱的臉蛋里,細膩的觸感讓少年愣了片刻。
他總算是明白為什么女士當初要掐住溫迪的臉了,詩人臉蛋的手感確實非常不錯,加之對方還是高天之上的神明,這種對神明手拿把掐的成就感更是讓人慾罷不能。
不過溫迪顯然並沒有想那麼多,鼓起臉頰嘟囔,搖搖頭甩掉法瑪斯作亂的手掌。
身為塵世最好的吟遊詩人,溫迪當然還記得從穆納塔舶來那些的科技成果,他甚至還能回憶起那些科技的設計藍圖細節和技術原理,以及每份數據的變更和測試疊代。
只是法瑪斯給他的知識太過超前,即使與禁忌知識相比也不遑多讓。
七神擔負著引導人類的職責,把這樣的智慧給予人類,未必就是好事。
蒙德是自由的國度,風神巴巴托斯幾乎從不干涉蒙德內政與經濟的運轉,但在涉及高天之上的存在時,溫迪還是替他的子民們做出了選擇。
「什麼製圖學、機械學…不記得了不記得了,全都不記得了!」
面對法瑪斯的質問,溫迪擺爛般矢口否認,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與此同時還不忘做出無辜的模樣盯著法瑪斯,似乎篤定只要擺出這幅表情,對方就一定會心軟。
溫迪的賣萌顯然十分奏效,見到詩人可憐巴巴的神情,法瑪斯怔然的眨眨眼,語氣也下意識的變得緩和起來:「沒關係,記不住就算了吧,我可以再給你複述」
提及複述,法瑪斯這才回過神來,他再次看了看沉默不語的鐘離,以及滿臉期待的旅行者和派蒙,嫌棄的「嘖」了一聲。
「行吧,趁著現在我心情好,就告訴某人赫烏莉亞是怎麼復活的吧。」
「如果這也能被稱之為【復活】的話。」
法瑪斯意味深長的看著鍾離,嘴角浮現出嘲諷的微笑,就像是在笑話對方數千年來的無謂努力以及此刻的有眼無珠。
「不過在解釋如何完成復活這套流程之前,我倒是有個小問題。」
「你們憑什麼肯定出現在黃金屋主展台上的生物,就是名為赫烏莉亞的魔神?」法瑪斯語調幽冷,即使在璃月正午的炎炎烈日下,也透著股令人渾身發冷的驚悚感。
對復活流程心知肚明的溫迪顯然不會打斷法瑪斯的闡述,只是輕柔的撥動著手中豎琴的琴弦,而鍾離則是緊皺著眉,並未回答,似乎在思考少年問題中蘊含的深意。
帝君當然注意到法瑪斯使用了「生物」兩字來指代鹽之魔神,但如果說出現黃金屋中,將銀原廳主管寧蘭護在身後的不是赫烏莉亞,那麼還能是誰?
不論是外貌服飾、行為舉止、魔神權柄,甚至是蒼穹中再度閃耀的命之座,都足以證明赫烏莉亞已然重歸塵世。
旅行者同樣扶著下頜思索,不料聽完法瑪斯講述的小派蒙卻好似聯想到璃月民間流傳的恐怖故事,突然瞪大眼睛用手攥著自己衣領,急切的朝眾人說出自己的想法:
「那個,難道真的和行秋說的一樣,璃月的山林間藏有可以奪舍他人身體的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