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644年0月,動盪不安的河南,因為多鐸主力退過黃河,暫時安寧下來。
如今整個河南,依然是三方頂立的局面,不過同年初時相比,原本占據州縣最多的李岩、白旺,實力急劇萎縮,現在只控制洛陽一帶,清軍的勢力則已經過了黃河,高義歡除了多一個郾城外,控制區域基本沒有變化。
此時在三方勢力中,依舊是清軍最強,如一頭餓狼趴在豫北,虎視眈眈。
不過現在清軍缺少糧食,短時間內,基本沒有南下的可能,便讓李岩、白旺和高義歡,都能重新備戰。
這時,隨著戰事暫時結束,高義歡堅壁清野造成的危害,便開始顯現出來。
這其中最直觀的後果,就是導致大股流民潮出現。
本來豫東之地就被闖軍禍害了多年,百姓剛剛修養生息不到兩年,高義歡使出這麼一條毒計,便讓許州、新鄭等地的百姓,再次沒了生計,重新淪為流民。
郾城,這裡是開封府、汝寧府、南陽府的交界地帶,也是流民南下的重要通道和第一站。
此時在郾城外的官道兩旁,布滿了一望無際的帳篷,足有一萬頂,生活這近十萬流民。
沒奈何,焚城燒田後,高義歡作為始作俑者,總得賑濟一下,而高義歡這邊一賑濟,流民便蜂擁而來,全都是一副吃他娘,穿他娘的架勢。
如果得不到安置,不給一條活路,肯定會演化成流寇,造高義歡的反。
幸虧豫東之地,早前被闖軍禍害,再加韓甲第叛亂時,一部分人已經被帶來郾城,所以剩下的人口不多。
另外早前清軍也抓走不少,去北直隸做旗奴,所以往南而來的流民只有十多萬,要是湧來三四十萬人,高義歡根本負擔不起。
在燒了滎陽城的清軍存糧,清軍主力撤退後,高義歡很大一部分精力,都投入到安置流民上來。
這時高義歡在數十名騎兵的護衛下,穿行於一座座帳篷中間,流民們死氣沉沉,或蹲或坐或站的待在營地內,目光都有些呆滯,沒有什麼神采。
高義歡一邊騎馬,一邊問一旁的戶曹判書魯義方道:「這些流民怎麼安置的?」
魯義方打馬上前,落後半個馬頭,「卑職將從鄭州逃來的百姓,同許州、新鄭的流民,混編在一起。每三十戶為一保,每保中都分了幾戶鄭州的百姓,還安排了士卒對流民進行管理。」
高義歡微微頷首,鄭州百姓是遭受韃子禍害後,主動逃過來,許州和新鄭主要是被高義歡禍害,兩者之間,對於高義歡的感受完全不一樣。
魯義方這個編法,有鄭州百姓訴說他們的遭遇,許州和新鄭的流民,對於高軍焚城燒田的舉動,或許會有一定的諒解。
高義歡對這個編法還是比較滿意,不禁點了點頭,然後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糧食情況如何?」
之前收編叛軍近二十萬,現在又來十餘萬流民,這麼多嘴巴要吃飯,高義歡根本撐不住。
魯義方道:「糧食的缺口太大,雖然卑職讓人搶收了許州的一部分麥子,但糧食還是只夠安置被李際遇、劉鉉裹挾來的流民。這十萬人也要安置的話,就只能減少軍糧的供應了。」
高義歡立時一揮手,「軍糧的供應,絕對不能減少。」
現在高義歡靠的是軍隊,打韃子也是靠軍隊,賑濟流民,絕對不能影響軍隊。
高義歡直接打斷了魯義方的話,不過遂即又放緩語氣,問道:「可還有別的辦法?」
魯義方沉吟道:「大帥,實際上先前安置的百姓,大部分也只能喝粥,已經餓死了不少人。這些流民光靠官府賑濟,府庫肯定沒有這個能力,不過如果能夠藉助鄉紳和軍隊的力量,或許能行。」
高義歡微微皺眉,「怎麼說?」
「大帥治理豫南近三載時間,豫南未有戰事,不說鄉紳地主之家,就說普通的農戶,分田之後,除了吃食之外,也小有結餘。還有各軍屬,有餉銀可拿不說,田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