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時辰後,作惡的韃子帶著女子和財物,以及未殺的十多名青壯男子,大笑著往北而去。
這些青壯也是一種財富,滿人不事生產,確實需要些勞力,來給他們種地。
八旗兵進入北直隸後,跑馬圈地,每人都分了大片的土地。
普通的旗人,能圈個三四十畝地,各旗主,王公貴族們,少則幾千畝,多則幾萬,十餘萬,需要不少的青壯人口來充做農奴,幫他們種地。
可憐北直百姓,一下來了十多萬的關外地主,搶奪土地不說,還要把他們劃歸奴隸。
這時三個白甲,幾個領催,帶著幾十個韃子,興高采烈的押著俘虜和糧食返回營壘。
等他們一走,樹林中樹葉忽然動了動,出現三個黑甲兵,目光仇恨的望著韃子遠去。
「別看了!俺和老三尾隨,小七你回去稟報,就說韃子兵過了鄭州,鄭州可能已經失陷。」
不一會兒,樹林中牽出六匹戰馬,一名甲士翻身上馬,抱了抱拳,「哨總、三哥小心些。」
「嗯,你回去路上不要耽擱。」
年輕的士卒點了點頭,便一夾馬腹,抽動馬鞭,向南絕塵而去。
夏秋交替之際,天氣反常,時而下一場狂風驟雨,時而又烈日高照。
開封府,許州向北的官道上,大隊士卒向北挺進。
高義歡騎在黑駒上,走在隊伍中間,頭被曬得有點發暈,他不禁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頓時便被日暈晃得眼疼,忙又低下頭去。
「到哪裡呢?」高義歡手上拉住馬韁,騎在馬上慢行,舔了舔嘴唇問道。
金聲桓忙招手,一名背後背著幾個竹筒的騎兵,急忙催馬上前,解下一個竹筒,從中取出一份地圖,遞給金聲桓。
金聲桓接過來,雙腿夾緊了馬腹,就在馬上展開觀看,片刻後,他便將圖還給士卒,然後跟上高義歡,「大帥,再走三十里,就到新鄭了。」
高義歡一聽只剩大半天路程,遂即揮手下令道:「讓弟兄原地休息半個時辰,先把午飯吃了。」
說完,他便一拔馬韁,下了官道,翻身下馬,尋了一處草地坐下。
道路上,幾聲鼓響,旗幟揮動幾下,前行中的大軍立時停下。
士卒們並沒有亂跑,而是成建制的走到路旁,整齊的坐在地上,場面居然十分壯觀。
將士成隊列的坐著,然後拿出乾糧和水壺,抓緊時間吃喝。
這時,幾名將領都圍到高義歡的身邊坐下,也開始吃點東西。
高義歡喝了一點兒水,將水壺遞給親兵,然後開口問道:「派出去的斥候,有消息傳回來沒」
「前往新鄭的斥候,已經回來幾次,沿途發現大批的難民,正沿著官道南下!去鄭州的斥候,目前還沒有消息傳來。」金聲桓回道。
高義歡微微皺眉,「難民從哪裡來,是新鄭,還是鄭州」
「好像是從鄭州方向過來!」金聲桓道。
這時,北方的官道上,出現了一片模糊的黑影,難民已經出現在視野中。
同官軍整齊的行軍不同,逃難的人群,亂成了一鍋粥,車輛和人群,擠滿了官道,不過卻並不嘈雜,大人們都低著頭死氣沉沉的趕路,只有不時傳出幾聲孩童的哭叫。
高義歡站起身來,注視逐漸清晰的身影,「去,找幾個人過來問問,斥候再確定一下,後面有韃子追擊沒有!」
「還沒到新鄭,韃子不會到這兒吧!」王得仁不禁說道。
高義歡卻鎖眉道:「豫東一馬平川,韃子騎兵一天一百多里地,來去如風,不能不防。」
去年阿巴泰空手而回,並未給關外帶去多少糧食,清廷入關購糧的計劃,又被高義歡攪黃,白白損失了一百多萬兩銀子。
整個崇禎十六年,清廷幾乎沒從關內獲得多少糧食,其結果就是餓死了人。
到崇禎十七年初,遼東的饑荒,已經非常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