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酒店正堂的椅子上,白勝可以聽見門外士兵的腳步聲,兩千人陸續從江邊抬上來二百艘漁船,動靜還是挺大的。
他記得江邊的船隻絕不止二百艘,更有一些較大型的渡船不適合用作「盾牌」而留在岸邊。
漁船齊備,龐萬春再次跟白勝道歉:「兄弟,待我攻克了建康,回來再給你擺酒賠禮。」
說罷出門,現場培訓兩千名士兵的進攻陣型,不多時演練完畢。帶了兩名船夫上岸的沈澤不無擔憂地說道:「你讓士兵抬著船隻進城,不怕他們有所覺察麼?」
龐萬春笑道;「不抬船他們才會起疑心,反過來說,我們抬船,他們就會認為我們是真的要全部進城了!」
當下龐萬春親自率領船隊走向城門方向,留下足足兩千士兵把酒店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沈澤和那兩個船夫走回店中,酒店的老闆王老兒連忙上前伺候。沈澤先跟白勝告了聲罪,只說情非得已無法禮待,見白勝也不理他,便安排老闆上酒上菜,同時給江邊船伙準備飯食。
轉眼間酒菜上來,那兩名船夫點頭哈腰的拍著沈澤的馬屁,搶著斟酒布菜,之後就想要跟沈澤坐在一起喝點,卻被沈澤趕到了另一張桌子。「你們兩個算是什麼東西?也配跟老子一起喝酒?」
倆船夫挨了罵不敢吭聲,只顧支使店老闆,點了酒菜就酒閒聊,對話不敢高聲也不敢再看巨靈神一般的沈澤,卻時不時地打量白勝一眼。
只喝了三五杯時,那船夫之一說到某戶漁家新近死了男人,留下一個年輕寡婦夜間難熬,就商量著酒後去那寡婦的船上樂呵樂呵。
倆色鬼說著說著就笑出了聲來,卻惹怒了一旁的沈澤,一拍桌子喝道:「你們兩個潑賊在那裡鬼笑什麼?還不拿著要買的東西滾蛋?」
倆船夫立時噤聲,起身用袋子裝了昨天的炊餅包子,放下一串銅錢轉身欲走,卻被王老兒拉住了衣袖,「兩位還沒結賬呢。」
那倆船夫一胖一瘦,瘦的那個瞪起了眼睛,指著櫃檯上那串銅錢道:「這不是結賬了麼?」
王老兒道;「你們兩位的酒菜錢可還沒結。」
那胖船夫頓時黑了臉,道:「給你臉你不要臉是不是?敢問我們要酒錢?」
王老兒連稱不敢不敢,但是拉著船夫的手卻沒有鬆開,只纏得胖船夫怒從心起,偷眼看了看那巨靈神,見他不理會這邊糾紛,隨即抬腿一腳將王老兒踹倒在地。
驀地里一聲吼叫從後堂傳出:「張旺孫三!我跟你們倆拼了!」話音未落已經出來一名青壯後生。
後生手中提著一條杆棒,從白勝身邊掠過,作勢就要打向二人,卻被匆忙爬起的王老兒死命拉住,「小六!使不得啊!」
白勝一看這後生的模樣就心裡有數了,還真的是他!
那胖船夫卻是毫無懼色,冷笑道:「王定六,你小子膽兒肥了啊,有種跟我到江邊練練去!」
他說這話的同時,那邊惱了沈澤,一巴掌把桌子拍掉了一角,怒道;「都給我滾出去!再敢在這裡鬧騰,把你們都殺了扔進江里餵王八!」
他這一發威,王老兒和王定六都嚇得不敢出聲,張旺和孫三同時嚇得一哆嗦,轉身就要出門,卻聽得一個冷冷的聲音喝道:「都給我站住!」
聲音並不如何響亮,帶著一股威壓,卻是一直僵坐椅子上的白勝發話了。
眾人盡皆愕然,除了沈澤之外的四個人均想:原來這人是會說話的。
沈澤則是有些惶恐,第一個起身問道:「白堂主,你有什麼吩咐?」
不管怎麼說,在教主宣布最終的處罰決定之前,白勝都是他的領導,這一點沈澤不敢忘記。
白勝的身體不曾有分毫移動,目光也沒有看向任何人,只淡淡說道:「這兩個船夫,一個叫做截江鬼張旺,另一個叫做油里鰍孫三,不知我說的對也不對?」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俱驚,這人怎麼對當地如此熟悉?沈澤疑惑地看向兩名船夫,卻見張旺和孫三同時向白勝鞠躬;「大爺說的沒錯,正是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