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錢少卿、張師爺相比,門邊把守大門的莫氏兄弟要慷慨得多。
「真是能人無所不能,神秀兄一定是給堂主用了大降智術,不然這通神扯,堂主也能信了。大哥,我覺得神秀兄在智商這一塊兒,離我們的差距已經不遠了,咱們得抓緊提升啊。」
「確實如此,我已經感受到了莫大壓力。不過也好,英雄之間,惺惺相惜,互相砥礪,傳揚出去,也是一段佳話。」
這回,莫氏兄弟迅速達成了共識。
「堂主當心,千萬不要中了小人奸計。」
「是啊,堂主,此人定然是偷偷了解了堂主的信息,這才趕過來招搖撞騙,正為壞我等大計。」
「…………」
錢少卿不敢勸,卻有人忍不住了。
今日聖輝會起事在即,蔣干成掌總,調集了大半聖輝會的勢力,還有不少聘請來的強力客卿。
此間聚集一堂的,都是此次起事的核心人物。
他們不是蔣干成,不能代入蔣干成的情緒里,鄧神秀說的這些,他們怎麼聽怎麼離譜。
蔣干成大手一揮,「都把蔣某當三歲孩童麼?你們誰去過歸墟?誰知道那是個什麼存在,沒有人比我更懂歸墟了。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插話了。世兄,百里世叔還說了什麼?」
鄧神秀道,「僅此而已,但以我之見,百里世叔的望氣術還不曾錯漏過。所以,我勸世兄謹慎行事。不要辜負了令師的一片憐徒深意。」
蔣干成,他前一世在北海搶盜取武墓時,沒少打交道。
此人粗中有細,精明強幹,是個人物。
他給鄧神秀留下的最深刻印象有二。
一個是極度迷信望氣之說,搶奪武墓時,隨身帶著望氣士,什麼地方坐下休息都有講究。
另一個,則是搶奪武墓結束後的若干年,魏摩崖被仇家所害,蔣干成泣血追兇,引發好大一場風波。
結合此二點信息,和他知道的魏摩崖的一些信息,鄧神秀編了這麼個說辭。
在旁人看來,破綻未免多了一些,但他選准了蔣干成的軟肋下手,由不得蔣干成不入彀。
「既然百里世叔說了,看來此番行動必須要暫停了。」
蔣干成一臉的凝重。
「不可,萬萬不可。」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堂主三思。」
「此乃妖人,定是用了妖法,迷惑了堂主,我替堂主除此妖邪。」
「…………」
霎時,全場一片混亂。
蔣干成怒喝,「夠了,姓蔣的還沒死呢。望氣之說,豈是虛妄,你們連歸墟都沒去過,知道什麼?
再說,如今的行事,真的就是一片大好麼?一切順利的表象下,藏著多少危機?你們懂幾個問題,就敢瞎吵吵。
沒有人比我更懂造反了。就這麼定了,起事的時間往後推推。」
蔣干成話音方落,便聽一聲道,「好一張伶牙俐口,蔣堂主怕還不知道吧,此人乃是漢陽鄧神秀,新晉的儒士。漢陽本地的一介書生,他的資料我收集得很齊。此人此來,必是聽到了風聲。
想要說服堂主,放棄起事。這不,昨夜此獠還夜襲賢福觀,殺死了雅嫻師太,就是為了讓今日的祈福會失控,給咱們起事製造矛盾。」
說話之人面目英俊,三十多歲年紀,氣度儒雅,不是李道緣又是何人。
隨同李道緣一起入內的還有三人,其中兩名老者氣度儼然,似乎是護衛,居中的的緋衣公子氣勢迫人,眼神肆意地掃視全場。
李道緣一番話罷,全場議論如沸,鄧神秀的名聲,近來十分響亮。
蔣干成瞪圓了眼睛,眼神滿是迷惘。
若李道緣所言是實,鄧神秀是處心積慮的說客,可他怎麼可能弄到那些幾乎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
「李道緣,不要因為桑姑娘鍾意我,你就狂犬嘯日的污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