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倒是喜慶了,可俄軍就想哭了。
打從彼得大帝時代開始,俄羅斯一路東擴,歷經大大小小的戰事無數,但還從來沒有試過敗得這麼慘的。他們也不是沒有被對手正面擊潰過,比如說在遼陽會戰,他們就被日軍打得一塌糊塗,但在他們撤退的時候日軍根本就不敢追擊。可現在,他們兵敗如山倒,中國軍隊窮追猛打,大有一鼓作氣把他們通通趕進呼倫湖餵魚之勢!現在俄軍各部已經沒有勇氣停下來抵抗了,只想著逃,拼命的逃,被他們遺棄的槍械、火炮、彈藥等等物資連綿數十公里,那種狼狽,簡直沒法用筆墨來形容。隨軍記者在日記中哀嘆:
「自彼得大帝以來,俄羅斯帝國歷經千百次殘酷的戰爭,在東方建立的威信,已經在中國軍隊狂風暴雨般的打擊之下化為齏粉,再無半點剩餘……」
這絕對不是什麼誇張之言。
唯一一支仍在拼死戰鬥的就是安德烈中將指揮的第20軍了。他們捨死忘生地衝擊著扎賁諾爾防線,炮兵把大炮推到中國軍隊機手的有效射程之內向機槍火力點直瞄射擊,步兵身上捆滿炸藥潮水般沖向中國軍隊的陣地,好多俄軍士兵衝進戰壕後也不開槍,只是徑直地往人多的地方衝過去,在數把刺刀刺穿自己身體的同時拉響懷中的炸藥包……戰鬥變得極為慘烈,一切戰術都失去了原有的作用,俄軍一次又一次的發動進攻,先效仿日本的肉彈攻勢在中國軍隊的防線炸開缺口,然後衝上去短兵相接……肉搏變成了主旋律,短暫的火力對射之後,戰爭模式就倒退回了冷兵器時代,雙方用刺刀,用槍托,用拳頭,甚至用牙齒殊死廝殺著,一個要拼死突圍,一個寸步不讓,戰鬥殘酷到令人發瘋!
俄軍整營整營地衝上去,整營整營的打光,很多營的傷亡率達到恐怖的百分之九十以上。這樣的傷亡率,哪怕俄軍早就殺瘋了,也不禁有些膽寒。對此,安德烈中將說出了跟蔡鍔幾乎一模一樣的狠話:
「我不是要求你們去進攻,我是命令你們去死!哪怕把整個第20軍拼光,也得給我殺出一條血路來!」
第20軍是不會拼光的,因為俄軍潰兵正源源不斷地涌過來,到一批就被截住一批,然後打散補充進第20軍那些已經基本死光了的營里,投入扎賁諾爾這座永遠也填不滿的墳墓中。
周迪和孟如虎咬緊了牙關。
「歸師勿遏」,這是中國古代兵家在無數次生死一線的血戰中摸索出來的寶貝經驗,甚至可以說是戰略原則,凡是違反這一原則的將領,很少有好下場的。俄羅斯的國境線就在眼前,然而該死的中國軍隊擋在前面不讓他們回去,俄軍都瘋了,完全不計傷亡的瘋狂進攻,即便獨立騎兵團、合成團乃至掃蕩完後貝加爾斯克後趕來參戰的第1騎兵旅都是黑衣軍中的精銳,也越來越吃力。他們同樣傷亡巨大,野戰醫院裡已經人滿為患了。
但是那又如何,只要他們還有人活著,俄軍就別想越過這道防線!
五月一日,黑衣軍第1步兵師抵達呼倫湖湖畔,立即在那裡構築防線。已經徹底失去組織的俄軍自然不會去觸這個霉頭,紛紛朝扎賁諾爾方向涌去。當天晚上,北洋第二鎮超越逃竄的俄軍,抵達邊境線,與中俄邊境城市阿巴蓋圖伊僅一河之隔。他們順手擊潰了一支越境試圖支援被圍部隊的俄軍騎兵,向阿巴蓋圖伊展開炮擊。
阿巴蓋圖伊只是一座小城市,真的挺小,北洋軍一通炮擊將其夷為平地,但給俄國造成的損失還是挺有限的。不過,這次炮擊的政治意義卻是巨大的,這還是中國軍隊頭一回向俄國的城市發動炮擊,戰火很有可能要燒進俄國的腹地來!
有北洋第二鎮在,被堵在扎賁諾爾的俄軍就別想得到任何來自國內的支援了!
俄軍還在源源不斷地湧向扎賁諾爾,而從扎賁諾爾到嵯崗這一帶,正如蔡鍔所說,被海拉爾河和呼倫湖夾在中間,迴旋的空間非常有限,數以十萬計的俄軍一窩蜂地湧進去,很快就人滿為患了。大批潰兵雲集於此,扎賁諾爾防線又遲遲無法突破,再加上這一路逃過來,他們基本上把輜重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