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的瘋子,而是一個引領羔羊的指路者。
「我們便是在那時聯合起來的,至於我的理由,為什麼會說出那些話,其實就像我跟你說的一樣,我只是想知道信仰是什麼,在弄清楚這一點前,我還不想死。」
安東尼回答著,沿著記憶的脈絡繼續講道。
「自聖臨之夜後,我便一直在想,究竟誰才是真正虔誠的,倖存下來的樞機卿們,還是說戰死的獵魔人?
是一群每日禱告的凡人,還是說經過死戰與試煉的、守住地獄大門的怪物們?」
他搖了搖頭。
「我曾站在樞機卿的一方,但他們沒能給我答案,所以我這一次想站在獵魔人這一方,或許你們能給我答案。」
安東尼注視向了下方的深淵,為了搞清楚這個答案,他自己也植入了秘血,變成了獵魔人的一員,按理說他與答案應該更近了才對,可它好像仍藏在迷霧之中,難以窺見。
「我覺得你可能再也找不到了,神是虛假的,信仰也從未存在。」新教皇笑了起來,喉嚨里傳來尖銳的鳴嘯。
安東尼面無表情,他搖了搖頭,否決了新教皇的話。
「不,我覺得它是真實存在的,只是我們至始至終都沒有找到過它,我覺得……我就快要見到它了。」
「哦?聽起來還真不錯。」
新教皇戴著鐵面,沒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過了好一陣,他緩緩說道。
「其實我倒覺得,你從不迷茫,你很清楚你想要什麼,而現在迷茫的人,該換成我了。」
新教皇說的是實話,經歷了這麼多,他的心態早已變得讓人難以揣度,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那最為極端的目的,就像米迦勒死前的不解一樣。
【為什麼?】
新教皇這不算長的執政期間裡,他所做的一切便是追尋過去的真相,為此他利用權能與毒藥,與安東尼聯手殺死一個又一個的敵人,脅迫著樞機卿,追逐著流亡者。
他戴上了教皇的冠冕,組建了新的教團,將舊教皇囚禁於升華之井下,直到從他的腦子裡挖出所有的真相。
這就像一個起爆點,自那之後,數不清的怪物便躍上了舞台。
降臨的艾德倫沒有殺他,可能是自己是教皇又是獵魔人的原因,也可能是他需要一個人看管著升華之井,至少不能讓它毫無保護地留在這裡。
新教皇僥倖活了下來,也在艾德倫的口中,與洛倫佐發送來的情報里,完美地構築了所有的真相。
他知曉了世界原本的面貌,清楚了聖臨之夜的緣由。
可以說一直支撐新教皇的執念得到了解脫,他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麼」了,但在這之後他便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新教皇終於抵達了終點,可在這之後,他又該何去何從呢?
「他已經離開了嗎?」
安東尼看向四周,那股陰冷的怪異感消失了很多,看樣子艾德倫已經離開了。
對於這位最初的守望者,安東尼的心情也很奇妙,他曾是教皇,也是教長,第一次東征的領導者,集輝煌與功績於一身的存在,但他最後的結局卻變成了這樣不死不滅的怪物,孤獨地遊蕩在這世間,仿佛這一切都來源於秘血的詛咒。
「嗯,看樣子他被霍爾莫斯說動了,至少很感興趣,我想他現在已經在舊敦靈,等待著目標的出現了。」新教皇說道。
「您看起來老了很多。」安東尼將目光移到了新教皇的身上。
「我披著聖銀,就連艾德倫想看清我,也需要打碎我盔甲……」
「不,這是氣息,也可以說神態氣質之類的,你現在的感覺就像在風中搖曳的火苗,一直支撐你前進的動力消失了,或許下一秒你就將熄滅。
就像註定黑暗的命運。」
安東尼悲哀地說道,其實他應該為新教皇欣喜,畢竟他完成了他所有的執念,但他又覺得悲傷,似乎這樣的結局太過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