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我就是舞台上的展品,為大家展示斯圖亞特家的新玩具。」
「可是亞威對我很好啊,雖然那個老管家有時候很死板,但他確實對我很好,我不想他為難,就只好硬著頭皮去,一個又一個。」
她念叨著。
「其實我應該大哭大叫的,那樣一切都輕鬆了許多。」
洛倫佐聽著笑了起來,黑暗裡傳來他的聲音。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時。」
「不是你印象里的那一次,其實在更早之前我就看到你了。」
洛倫佐回想著那個風雪交加的巷子,記得那個男人正拖著塞琉走,女孩當時的反應遠超洛倫佐的想像。
聽著洛倫佐的話,那回憶也逐漸清晰了起來,她想起自己被獵犬追逐的那個夢境……其實那是她的回憶,那時她被男人拖著走,漆黑的水沒過自己時,她也想起了自己緊握的東西。
「真兇悍啊,你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就狠狠的砸了下去。」
洛倫佐想著當時的樣子,男人的慘叫,女孩的逃亡,那時他還有些不確定塞琉的身份,可那之後他就確定了,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那石頭就是她的匕首,她可以抓住的一切,砸碎那鐐銬。
「可現在別說是石頭了,就算是劍刃也砍不死你吧。」
塞琉毫不客氣的說道,現在洛倫佐就是她的鐐銬。
「沒辦法啊,我們可是過命的交情啊,你的小命借我用一用不過分吧。」
兩人的關係有些畸形,明明是罪犯與人質,可在那詭異的信任下,就像一起歡樂旅行的朋友,一路上回憶著過去,說著爛話,然後開開心心的走向死亡。
塞琉突然理解了洛倫佐為什麼和奧斯卡能混的那麼好,能寫出那麼見鬼故事的人,也能理解洛倫佐這個傢伙的思路吧。
男孩需要一支紅薔薇討女孩的歡心,在大樹的幫助下,小夜鶯為了男孩的願望用血染透鮮花,但女孩不喜歡這朵花,男孩痛斥著愛情,最後那朵花毫無意義,就那麼消逝在了風裡。
可憐的小夜鶯為了一個小屁孩就那麼的死了,可沒有人記得它的付出。
「我突然覺得……我就是那隻小夜鶯。」
塞琉看向那片黑暗,可火光已經熄滅了。
「為了你那見鬼的想法,我就要用血染成紅薔薇了,也不知道你這個小屁孩會不會讚美我。」
「當然會讚美你啦,如果我以後有孩子我就給他取你的名如何?」
「您配嗎?」
「啊哈哈哈,斯圖亞特家的便宜可不好占啊!」
詭異歡樂充斥著昏暗的車廂。
其實這裡就是一個陷阱,引誘著勞倫斯教長的抵達。
「不過可別這麼說,塞琉,我討厭小屁孩。」
獵魔人的聲音在黑暗裡迴蕩。
「如果非要我在故事裡有什麼定位的話,我會是那顆大樹。」
「大樹?」
塞琉有些不明白,故事裡大樹為小夜鶯提出了那個犧牲自己的意見,在悠揚的歌聲里,永遠的失去了這個朋友。
可洛倫佐沒有回應他,黑暗裡他低垂著眼,手指輕輕的摩擦著錶盤,看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我開始理解你了,洛倫佐。」
她說道。
沒人能猜透一個想偽裝自己的獵魔人,他從那燃燒的夜晚活了下來,至今他還懷念著自己的朋友們。
洛倫佐有些迷茫的抬起頭,看著塞琉所處的黑暗,握緊了手,懷表每一寸的金屬都深深的印進了血肉之中,清晰的感受著它每一處的凹痕與凸起。
「是啊,一個人的世界其實是有範圍的,當時我的世界就是那個小鎮,可你為我打開了更大的門……你那些曾經的朋友也是你的世界吧,那些人熟悉你,知曉你,理解你,可有一天他們都死了,這個世界上不再有人知曉你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