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自案子一事,褚家那邊從沒問過,宇文皓也只按照宗卷所寫,遞呈明元帝,算是做了一個結案。
他以為首輔不會問,沒想到,今天卻來了。
「你帶他到書房裡頭稍等片刻,本王馬上就出去。」宇文皓道。
元卿凌手肘里搭著一件披風走過來,為他系好,整理立領和發冠,輕聲道:「好好說話。」
「我不至於會遷怒他。」宇文皓道。
「嗯!」元卿凌踮腳親了他一下,「你官復原職的事情,還需要他為你在父皇面前說話,所以,必要時候,多說幾句好話。」
宇文皓笑了,「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奉承?」
元卿凌輕輕嘆息,「我留得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你惦記衙門,我知道。反正說幾句好話自己也沒損失,別人愛聽,還能哄哄人家高興。」
「你倒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了。」宇文皓確實是放不下衙門,倒不是說多敬業,而是衙門裡頭,有需要提防的人。
元卿凌站在門口目送他離去,他白色的披風幾乎與這雪地形成一色,她抬頭看天,雪花還在紛紛揚揚,煞是好看,只是,到底遮蔽了日光,便叫人心頭莫名的陰翳。
書房裡頭點了爐子,十分暖和。
褚首輔身穿一襲黑色暗雲海圖案的團花袍子,黑色的大氅擱在了羅漢床旁邊的扶手上,腳蹬同是雲海圖案的錦緞靴子,手裡捧著一杯方才喜嬤嬤端上來的薑汁紅棗茶,吹著吹著,便慢慢地飲了一口,熱氣縈繞而上,朦朧了他瘦削的臉,把他眼底的銳光也遮擋起來。
喜嬤嬤本來是出去外頭伺候的,但是褚首輔說外頭風大,叫她在旁邊坐著,說只是簡單敘話,不存在誰聽不得的情況。
宇文皓進來之後,喜嬤嬤便起來給他倒薑汁紅棗茶。
褚首輔看看自己杯子裡頭的,再看看宇文皓杯子裡那滿滿一大杯,遂也顧不得燙,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杯,道:「再給老夫一些。」
喜嬤嬤端過去,把他的杯子續滿,他一手便拿了茶壺,放置在旁邊的小几上,道:「擱著。」
宇文皓道:「首輔今日過來是要問案子的事情?」
褚首輔放下杯子,雙手籠在寬袖裡頭,眼皮微抬,光芒若有若無地飛了過去,「嗯,她死前,可曾招了什麼?」
宇文皓沒隱瞞,道:「招了,說一切是首輔指使。」
首輔神色不動,喜嬤嬤卻整個震驚,定定地看著宇文皓,「她這樣說?」
宇文皓道:「沒錯,府丞在旁邊紀錄。」
「但是老夫沒有看到這份口供。」首輔淡淡地道。
「本王叫府丞撕掉了。」宇文皓說。
首輔看著他,意味深長地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