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完全罔顧這一點,甚至還以此聲討孤的偏心,孤實在是驚得很,這顯淺的戰爭布局,為何他卻完全沒有意識?真叫人害怕啊!」
他吐的那一口血,不是因為他的頂撞,而是他完全不知道拿下五座城池的意義和對北唐的作用,只認為是這場戰爭的勝利品。
這般目光短淺毫無遠見的作為,怎不讓他覺得後怕?且他竟還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兄弟日後不至於反目,這樣的格局,他真是連死都不敢死。
「實在也是沒法子了,從這一次的事情可以看出他的格局不大,家與國不分,」太上皇沉沉嘆氣,「日後在施政上,他與太子的爭端還會持續不斷,當矛盾積壓到一定的程度,對比之下,他對十皇子的偏愛就越發嚴重,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後,一旦起了廢太子改立十皇子的心,那會兒,孤已經看不見,也沒辦法阻止,只能眼睜睜地任由北唐被他拖入深淵,若不是擔心這點,此番也不至於給他這麼沉重的教訓。」
安豐親王寬慰,「不要想太多,好好過你的晚年日子,我與你嫂嫂商量過了,這十年都會留在北唐,若有情況,我會回來扶太子登基,至於你嘛,已經退下來了,那就尋點樂子,別總是三個老頭一起混,混久了,越發覺得自己油盡燈枯。」
太上皇一怔,「不跟他們混,跟誰混?」
「干點有意義的事情,你年輕不怎麼做過的事。」
太上皇懵然,「孤年輕的時候什麼事沒做過?你又不是不知道。」
安豐親王微微一笑,看著他,「你喜歡過一個女子嗎?」
「怎不喜歡?都喜歡。」
「不是你說的那種喜歡,是喜嬤嬤和首輔的那種喜歡,我與你嫂嫂的那種喜歡。」
太上皇更懵了,「有何分別?」
「分別在於你會很喜歡和她說話,哪怕不說話,和她坐在一起,也覺得特別的放鬆。」
太上皇側頭想了想,「倒是有一個人。」
「誰?」
「大興國來的那位元老夫人,她說話的時候很優雅,懂很多。」
安豐親王笑笑,「嗯,可以。」
「她比孤年紀大。」
「本王不反對姐弟戀!」
太上皇差點沒被口水噎死,忙擺擺手,「孤不愛弄這些,找她說說話倒是可以,其他的不想,你別亂說,傷人家老太太聲譽。」
安豐親王看著他,心裡頭不免覺得可惜,「小六,人這一輩子啊,但凡是好的,儘量都試試,本王希望你別滿心都念著家國天下,也得想想自己,不是叫你一定要找個小老太婆在一塊,只是,試試另外一種生活,別在這裡守一輩子,這皇宮啊,只是一個井口,太小太小了。」
這話就對太上皇的胃口了,他饒有興味地道:「確實,孤打算這事定下來之後,便離宮去,或許開墾一畝荒地,或許做點營生,或許開開礦,或許挖挖玉,日子總得過些不一樣的才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