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平回到京城,帶人去找劉國手,卻被告知,劉國手也早就離開了,至於去向何處,並不知道。
這些年,劉國手從店鋪里分成的銀子,都歸在公主府公中,回府一問,才知道這些銀子已經被他取回,存在錢莊裡,存單分給了她的孩子。
她軟軟地坐在椅子上,極力忍住的淚水,最終還是緩緩地滑落,她不明白,她就是沖他們發了一次脾氣,他們為何就受不住?這些年對待公爹,她一直十分敬重,為何就不能受她一次脾氣?她也是被逼急了啊,他們為何不能體諒她?
她雙手捂臉,想起了那日在楚王府外,元卿凌說要她一無所有,她擦了眼淚,桀驁冷毒地笑了起來,「元卿凌,你如願了?不,你沒有!」
她梳頭換衣,進宮求見明元帝,哭訴了駙馬的無情無義,還偷走了她的銀子與狐媚賤胚逍遙去了。
明元帝靜靜地等她說完,然後才道:「駙馬以你的名義給太醫署捐獻了三百萬兩銀子,說是為你贖罪的,這件事情你知道嗎?」
惠平怔了一下,駭然道:「什麼?」
「這三百萬兩,大概就是賣店鋪的銀子,你是否要拿回去?你若要拿回去,朕可以還給你。」明元帝說這話的時候,眸色十分冷淡。
惠平公主斷沒有想到這一點,贖罪?他要為她贖什麼罪?荒唐,那些事情辦得乾淨利落,壓根沒人知道。
明元帝看著她眼珠慌亂地轉動,冷冷地道:「惠平,這些年,是朕太過縱容你了,有些事情,該收手就收手,別連累了你的兒子。」
惠平聽了這嚴厲的話,全身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走,癱軟在地上,「我……」
「走吧,駙馬那邊你自己處理,是休他是和離,你決定就好,朕不過問。」明元帝眼底無半點憐惜。
「皇兄好狠心,醫改上為何一直幫著元卿凌?我才是你的妹妹啊!」惠平悲憤地道。
明元帝居高臨下看她,「惠平,朕去過你的寶元堂,但朕沒有帶銀子,腹痛劇烈,卻得不到一粒藥,甚至被人趕了出去,朕虧得不是急症,若是急症,又當如何?是你行醫的手段,讓朕痛下決心改革,朕沒有治你的罪,你好自為之。」
惠平心頭大駭,皇兄竟出過宮去過她的醫館?她為何不知?醫館的大夫,並未有稟報過。
明元帝不願意再看到她,命穆如公公驅她出宮去。
惠平拖著心力交瘁的身軀離了宮,站在南門前,她回頭去看著巍峨的宮殿,這裡冰冷得還不若她的公主府,可公主府里,除了兒子們怨她的眼神,還有什麼?
她不解,明明背叛的人是駙馬,可為何兒女們會怨她?
落得如斯境地,全因太子要增設醫署,改革醫療,元卿凌和冷肆的推波助瀾,一步步蠶食,逼得她已經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