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步處,駱風棠垂著雙手站在原地。
他不時抬眼看一眼楊若晴,眼底一片狐疑。
他正在屋裡坐著等晴兒回來呢,晴兒回來了,可是卻把當日在百蠻大峽谷遇到的那個婦人也帶回來了。
進門二話不說,晴兒就讓他把從老家帶過來的尋親信物拿出來。
他自然照做啊。
這會子才曉得原來是這婦人要看。
駱風棠又偷偷看了眼那婦人。
她還在那打量著那塊汗巾,捧著汗巾的手,顫抖得厲害啊!
難道,這婦人知道一些線索?
駱風棠暗暗期待著。
「風棠,到我這裡來。」
婦人突然抬起了頭,她淚眼婆娑的看著駱風棠,朝他伸出了手。
駱風棠怔了下。
這咋看著看著還看哭了呢?
他有些迷茫的看了眼楊若晴,見楊若晴對他暗暗點頭。
他收回目光,往前跨出兩步。
「轉過身去。」婦人又道。
駱風棠猶豫了下,才剛轉過身來,身後屁股上突然一涼。
一根柔軟卻又微涼的手指,撫在了他的屁股上。
他驚了一跳,身形一縱就要離開。
卻被人從後面攔腰抱住。
「我的兒啊……」
婦人抱住他的腰,嚎啕一聲後,哭聲便強行壓抑在喉間。
只剩下抽泣,還有那顫抖得厲害的雙肩。
駱風棠怔住了,整個人僵在原地。
「風棠,我的兒啊,我是你的娘啊!」
婦人哽咽的聲音,再次傳進駱風棠的耳中。
駱風棠回過神來,他猛地轉過身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他問。
聲音,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婦人淚如雨下,輕輕搖頭:「十九年前,我被仇家追殺,在過百蠻大峽谷的時候動了胎氣。」
「我在那棵大樹下,把你生下來。」
「眼看著仇家就要追上來,不得已下,我把你託付給了隨行的一個侍衛。」
「我讓他帶著你先逃,為了方便日後找尋,我用我金步搖上面的狼頭,在你左邊屁股上留下個烙印,還把自己貼身的汗巾也一併塞給了他。」
婦人說著,顫抖著手從袖底取出她先前戴著的那支金步搖,遞給駱風棠看。
「這支步搖上的狼頭裡面,其實暗藏了一個『杏』字。」
「這是我名字中的一個,刻得細小如同蚊腿。」
「若不是仔細辨認,很難看出。」
「而你屁股上的狼頭圖紋,細看就能找到那個杏字……」
「娘!」
駱風棠再也忍不住。
他『嘭』一聲跪倒在長公主的身前,雙手抱住她的腰,頭埋在她的腿上。
長公主也伸出手來,抱住駱風棠的頭。
母子兩個抱頭痛哭。
看到這對失散十九年的母子終於重逢,邊上的楊若晴也是滿臉欣慰。
她悄悄側過身去,拭去眼角的濕潤。
好不容易這邊的母子兩個情緒稍稍平息了一些。
長公主愛憐的撫摸著駱風棠的頭,看著眼前這跟另一個人神似的五官,滿臉感慨。
「當年在百蠻大峽谷,我送走你後,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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