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伺候的人再妥帖,癱瘓的人還是受罪,這份罪,只能她自己扛著,誰都分擔不了。
離開了老楊家老宅,小老楊頭往村後的山腳下道觀那邊走去,想去找楊華明說幾句話。
而與此同時,老薑頭,老陳頭卻坐在村口楊華忠家的堂屋裡,兩個老漢一左一右正跟楊華忠這做思想工作。
雖然都是和稀泥的話,可言語間,多少還是往老楊頭那邊倒。
「……老三啊,我和你爹是老相識,你也算是你姜叔我看著長大的了,小時候也沒少去我家吃飯,姜叔我是把你當自個的親兒子才跟你說這些話的。」
「你爹他上了年紀,已經算是客了,指不定啥時候躺下睡覺就再也醒不來。」
「你做兒子的,給他一個台階下吧,這趟他都餓了三天,快要四天了,再這麼下去真的會沒命的,先前我們過去看他,那臉『色』蠟黃蠟黃的,一臉的死氣啊!」
老陳頭也在一旁敲邊鼓「你們父子賭氣也賭了好幾天了,差不多就行了,回頭你過去老宅看看他吧,你去看他去了,哪怕不說話,就進屋站一會兒,對他來說都是一個台階。人都有老的時候,都有不能身體力行的時候,你爹從前身子骨強健,哪哪都能去,如今坐了輪椅,哪哪都不能去,就跟那關在籠子裡的鳥雀似的,脾氣有些暴躁你們做兒女的也要多諒解。」
「這人啊,自個盡孝,無形中也是在做給子女和後輩看,等到將來自己老了,自己的兒孫也會這樣善待自己的,你說是不是?」
老薑頭和老陳頭你來我往一頓說下來,楊華忠被說得啞口無言,一臉無奈。
也有了一絲惻隱之心。
「好吧,我夜裡過去看看他。」他道。
「何必夜裡去?晌午不能去轉一下嗎?」老薑頭問。
看這勢頭,恨不得這會子就把楊華忠給套住脖子拽去老宅。
楊華忠哭笑「我一會兒要去趟地里,今個晌午的飯都要在地里解決,壓根就抽不出空,等我夜裡收工回家,我保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