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土掩。
林澈嚴肅地點頭,「傳新的證人上庭。
」這時,沉重的大門打開——走進眾人視野之中的,是一個頭髮斑白,面容憔悴,穿著樸素甚至有些破舊的中年村婦。
這個平平無奇的女人,卻讓秦姝霎時如五雷轟頂,嚇得五臟六腑都絞在了一起!咣當一聲——!秦姝雙腿發軟重重跌撞在被告席的鐵欄杆上,要不是她十指顫抖著死死抓著鐵柵欄,她可能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竟然……是那個女傭!那個隱姓埋名被她發配到城的女傭!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她明明派人年復一年地看著她的,就算她被關在看守所,也有沈白露幫她處理這一切。
她怎麼可能被逮住,且出庭作證!騙人的吧……這娘們兒是林溯請來的演員吧!秦姝忽然想到了什麼,布滿血絲的猙獰目光猛地射向沈驚覺。
而好巧不巧,沈驚覺那雙深不可測的星眸,也在這時冷如寒刃地望著她,仿佛頃刻間便能兇狠地割掉她的脖子!瞬間,秦姝腦中如彗星撞擊地球般,全都明白了。
原來沈驚覺早就在暗中控制了這個女傭,早就逼她倒戈,並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了所有她派去監視她的人。
如此殺伐決斷,陰沉老辣,確實是他沈驚覺能幹出來的沒錯!秦姝眼珠子滴流亂轉,不停地思考著對策。
最終她咬牙切齒地把心一橫,想著那件事已經過去二十年了,二十年啊,就是這個女傭作證又如何她也沒有親眼目睹一切是怎麼發生的,所有的證據也早就沒了。
想到這裡,她神情緩和了些,緩緩站直了身。
沈光景詫異地瞅著那個女傭,他完全記不得她是誰了。
哪怕,這女傭曾貼身服侍過他最愛的女人,幾年的光陰。
唐俏兒心臟緊張地壯碩著,呼吸都不穩了,好在沈驚覺在旁勾上她的腰肢,無聲地安撫著她的情緒,她才漸漸心跳安穩下來。
她並不是沉不住氣的人。
只是這次,是關係到她最愛的人,最重要的一戰。
二十年的血海深仇,因果報應,只在今朝。
女傭侷促地坐在證人席上,根本不敢往台下瞅,更不敢看秦姝,雙腿在桌下抖成了篩子。
林澈翻看了一下關於證人的資料,眸光驟縮,轉而例行公事地問:「證人姓名。
」「王……王瑜。
」女傭膽怯地回答。
林澈:「我看了你的資料,你在二十年前,曾在沈家做女傭的工作。
」沈光景雙目驚愕圓睜!這時他才猛然想起,這個女人確實是沈家的傭人,且是鍾情的貼身女傭。
後來,鍾情去世後,她也找了個藉口辭職了。
他不僅早就忘了這個小人物,甚至完全沒想到再見竟是在法庭上,竟然還是以證人的身份出現!想到鍾情,沈光景心口隱隱作痛地一縮,令他下意識攥住衣襟。
王瑜點了點頭,「是的……二十年前,我在沈家的觀潮莊園工作,是……已故沈董前夫人,沈總母親,鍾情女士的女傭,負責鍾情女士的……日常起居。
」這個名字,塵封二十年,再次出現已經物是人非,令太多的人覺得陌生。
唯有沈驚覺,瞬然泛紅的眼底蓄滿了晶瑩飽滿的淚水,模糊了灼灼含恨的眼神。
林淮冷嗤了一聲,覺得他找來這麼個莫名其妙的人過來,不過是垂死掙扎,故弄玄虛,「原告辯護人,你找的這名證人跟本案有什麼關係嗎」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林溯身上,唐栩更是目光如炬,期待又憂忡著他接下來的表現。
林溯無視林淮,走到王瑜身邊,擲地有聲地道:「法官大人,我的這位證人,與本案其實沒有什麼關係。
」聽了這話,林淮止不住面露鄙夷。
但他得意不過三秒,林溯的下一句便讓他乃至所有人驚掉下巴:「但她卻能夠證實,秦姝,與二十年前的一起人命案有關。
」眾人:「!」「二十年前,在沈氏的觀潮莊園,沈董夫人鍾情女士跳樓身亡。
當時警方將此案斷定為自殺,沈氏為了將影響降到最低,也選擇草草結案。
但現在,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所有人——鍾情女士根本就不是自殺,而是他殺!害死她的人,正是秦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