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從哪邊來?」
「從這邊來。」
「從這邊來,往那邊去,哎喲,那可得走到槐樹店才有住宿了。那還有三十里路呢。好走也得一個半時辰。」老先生心善,說著一頓,眯著眼睛看了看這少年道士,見他面嫩,於心不忍,「只能在附近村里借宿了。」
「請老先生賜教。」
「你往前走,大約二里,過的是第一個土堠,過了沒有多遠,在你的右手邊,有一條小路,跟著進去,就到我們村了。」
「村中能借宿嗎?」
「村民純善,可以借宿。」老先生笑呵呵的說,「村子姓張,村中有大戶,那家人,嘿嘿,是個善人,也挺富裕,喜歡做好事,就是村頭的那戶人家,你直接去他家住就是了。那戶人家叫張玉。就說是我張元德叫的。」
「那太好了!」
林覺忍不住眼睛一亮:
「多謝老先生!」
「道長客氣了,走快一些,興許還能趕得上一頓好飯。」
「多謝多謝!」
林覺恭恭敬敬,往旁邊一讓,行著禮等他們走。
回頭一看,狐狸早已在自己身邊,三師兄和小師妹也收拾好了行李,帶著驢子走出方框了。
「看吧!」
三師兄也笑了,對他們說:「我就說吧,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憂心那麼多幹什麼?」
兩人對視,都沒說話。
天越來越暗了。
林覺拿出一個很小的燈籠,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口中低聲呢喃兩句,燈籠中就亮起了光,用長長的哨棍掛在驢師兄的前面。
小師妹盯著他看,不禁疑惑——
怎麼明明每天都和小師兄一起修行,可他不知不覺間總能學些新的法術?
燈光只能照亮一小片範圍。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
十里一亭,五里一堠。
二里地也就是山間一個彎。
果然看見一個土堠。
走過土堠,果真有條小路,通往山後的一個村子。
等到天色昏昏沉沉,連遠處的山都看不清影子的時候,便看見了遠處的燈光,同時還若有若無的傳來一些吹打哭喊聲。
越是走近,聲音越是清晰。
那是村頭一戶人家,在這黑夜裡點著燈光,於祠堂內外操辦著喪事。
一行人對視一眼,提燈走過去。
「敢問可是張玉家?」
看見突然到來的幾個道士,前來幫忙的鄰居都很驚訝,連忙從祠堂中請來主人家。
主人家卻也疑惑不解。
「道長這是?哦!我家之事已經請了道長來操辦了。」主人家擦擦臉上的淚說道。
幾滴雨落在了他們身上。
「居士誤會了,我們不是來搶同行法事的。」三師兄對落下的雨點視若無睹,「我們是來自黟山的道人,出遠門走到半路,剛好遇到變天,不想淋雨,聽聞此間的主人是個善人,所以特地尋找過來想要借宿一晚。」
「黟山?」
「黟縣的山。」
「黟縣?」張玉皺起眉,「那麼遠?你們怎麼知道我們的?可是以前認識?」
「以前並不認識。」三師兄如實說道,「是在路上遇到一位老先生,姓張諱元德,我們向他問路,他叫我們來這裡借宿的。」
「啊?」
這人一聽,卻是大驚。
驚恐之後,又有些生氣。
「你說些什麼?」
「無意冒犯。」
「你這道士!我家本來樂善好施,是遠近聞名的善人,伱若是過來借宿,客客氣氣的說,就算我家父親死了,也能騰一間房讓你住一晚,你卻拿我死去的父親開玩笑!」
聽到這裡,身後師妹已是一驚。
卻見三師兄神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