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在今日一早,京城又來急令,讓我們儘快拿回雲州,並準備反擊鬼戎!而這一時限,定在了三月底四月初。」
此話一出,換來的是將領們的一陣驚呼:「這不可能!區區一月,是絕不可能打下雲州的,哪怕我們不計傷亡,日夜猛攻也做不到。」
「將軍,城中還有至少三萬鬼戎人,個個悍勇,我們若真不顧一切地強攻,代價可太大了……」
「還請將軍三思啊!」
說話間,這些將領紛紛離席,單膝著地,跪在了董公望的面前。這讓他的眉眼猛一陣跳動,這個道理下屬明白,他作為主將又怎可能不知呢?可問題在於軍令如山,就是他也不能不照做啊,不然一旦追究起來,不光是他,下屬諸將也承擔不起如此罪責啊。
這不光是軍事失利的罪過,更可能關係到整個武將系統在大越朝堂上成敗的罪過,這就更不是他董公望一個三品邊塞都督所能承擔。
但強自下令攻城顯然不合常理,所以除了催逼幾句外,他也不好把話說死,最後只能先讓眾人散去,然後只留下幾個心腹,作進一步的商議。
那幾個心腹明顯就比其他人更清楚自家主將的難處,所以就沒再提什麼勸阻,而是個個神色凝重地思忖著破城之道:「將軍,可否在拔除周邊城池之後,留下這一座孤城,逼著鬼戎人主動放棄雲州?」
「這怕是不成的,城中有著充足的糧草,足夠他們吃上一年有餘了,想憑此逼他們棄城只會適得其反。」
「那要是招降呢?現在他們也應該知道自身處境,即便支撐死守,可最終結果也還是個死,不如派出說客使他們開城投降?」
「要是能說降他們,早就不用費這功夫了。鬼戎人最是好戰,而且也深知這次入侵犯下累累血債,怕是不會信我們的招降之策。而且,你又敢信他們嗎,難道他們就不能來一手詐降?」
「圍三缺一,逼著他們棄城又如何?」
「四面圍城強攻都無威脅,更別提只攻三面了。」
說來說去,最後得到的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就是消耗,和敵人進行消耗戰,直到他們把守城的兵器耗盡,直到把他們的氣力和耐心全部耗盡。可是這卻要等到什麼時候,至少是不可能在朝廷下達的時限內完成的。
最後,董公望只能也把他們打發離開,自己則在大帳之中,繼續盯著那幅由自己親手所繪製的雲州城防圖陷入了長考沉思。
夜已深,軍營之中也陷入了寂靜,只有刁斗聲不時響起,可董公望卻依然未有半點倦意,只一手拿著油燈,一手在詳細的地圖上來回挪動著,思忖對策。
這時,帳外卻有一個聲音響起:「大帥。」
董公望回頭,就見自己的行軍參謀方文弼正在外行禮,便笑了下:「進來吧,深夜而來,你是有什麼良策嗎?」
「不敢,卑職只是想到一法,或可解大帥眼下之憂。」
「哦?快說來聽聽。」董公望的臉上頓現喜色,趕緊拉了對方坐下,還親手為他倒了一杯茶,送到面前。
方文弼接茶謝過,也不急著喝,而是神色嚴肅道:「大帥你早前所言甚是,這雲州易守難攻,絕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攻下的。這一點我們做不到,恐怕天下各路兵馬都做不到。」
「所以你有什麼妙計破城嗎?」董公望再度問道,卻見對方輕輕搖頭,這讓他猛地皺眉,這是來消遣自己來了,既然無法破城,又來獻的哪門子策?
方文弼也肯出了主帥的不滿,趕緊解釋道:「卑職要說的並不是如何破城,而是如何在不能破城時儘量不損我軍之威,不讓大帥你擔起罪責來。」
「嗯?怎麼講?」
「大帥,雖然卑職不曾真正帶兵上陣,卻也深知一個至理,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如今我大軍阻於雲州之下,日夜攻城不輟,後勤保障更是重中之重。可要是有一部分糧草遲遲不到,使我軍心受挫,從而無法順利拿下雲州呢?如此一來,這拿不下雲州的過錯就不在大帥,不在我軍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