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後,她沒有入主中宮做趙元翊的皇后,卻是穿著繡鷹蟒衣,腰掛鑾帶成日出入皇城司,成了掌控皇城司的大都督。
聽到這個消息時,他一整日都未回過魂。
他不敢相信她竟做了趙元翊手裡的刀,更不想像從前連只雞都不敢殺的純善女子,如今出入煉獄般的皇城司,手染鮮血殺人如麻的樣子。
接下來的這些年裡,世間人對她皆是罵聲,饒是他這偏遠的封地,在酒肆茶樓里都能偶爾聽見人議論痛罵她的聲音。她安排察子查探各方細作,但凡查到有與藩王通信的,一律抄家滅門,毫不手軟。每次抄家滅門,皆是她帶隊前去,無論男女老少哭求皆不為所動,一律令人押上刑台。
她手段酷厲,不近情面,京城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無人不痛罵她為妖婦,恨她欲死,暗地裡對她的刺殺不曾止過,行巫蠱詛咒她下地獄的人更是不計其數。
連他在封地聽說了世人對她的那些惡毒詛咒,都忍不住血氣翻湧。
太初六年,他帶著兵強馬壯的叛軍,聯合幾大藩王之勢,出兵直攻京師。太初八年,他與趙元翊的這場鬥爭終於有了結果。
亦如計劃的那般,俘獲趙元翊為階下囚,同時他於慶功宴上突然發難,將幾大藩王斬於刀下。那些藩王聯兵群龍無首,很快他就控制住了京中局勢。
不是沒有人罵他心狠手辣,過河拆橋,可皆被他以刀封口。他殺的人不敢不服,最終以強勢之姿登上了至尊寶座。
城破的當日,她就被他的人請到了昔日的禹王府邸。亦如他設想的那般。
只是與他預期不同的是,她不肯屈服於他。
待稍稍控制了京中局勢後,他就進府去看她,彼時的他龍袍加身,天下大勢盡握他股掌之間。而此時的她卻是兩日兩夜不進食分毫,她不吃他府上一粒粟,不用他府上一滴水。
他端著米粥掐了她臉頰迫她吃下,她用力揮開,臉龐如清霜似的看向殿外方向。
他盯著灑落地上的米粥與碎瓷片,臉色陰霾如水。
「你想死不是?難道活著不好?」
她沒有看他,手指卻在桌面上,一字一字極用力的寫——
生不可不惜,不可苟惜。
夢裡的他死死盯著這句話,饒是覺得有些熟目,可還是因著刺目而壓下了這點熟悉之感。苟惜,原來在她看來,跟著他,是苟且偷生。她寧願去死,也不願再留他身旁。
原來,他竟招她如此憎惡。
「你!」他掌骨用力掐著她的肩,面色陰狠,此刻的他再也維持不住素日的風度,「成,你不惜自個的命,總該惜那趙元翊幾分罷!」
她神色不動分毫,手指慢慢點在案上。
『我若屈從,便是打斷他的脊梁骨,他會比死還難受。』
他不願相信的看著那字,只覺此刻一股強烈的嫉恨從心底升起,再也難以按下。她能這般的懂那趙元翊,為何就不能稍稍去了解他,體諒下他?她為了那趙元翊,寧願當刀,當世人痛罵的妖婦,卻不肯稍稍為他退讓半分,在他羽翼下安穩度日。
憑什麼呢,那趙元翊有什麼好,值得她死心塌地!
他又輸給趙元翊什麼!
嫉恨如那穿腸毒藥,燒的他肺腑灼痛,兩眸發紅。
當他撕了她衣裳,強勢的就要入她身子時,她卻不管不顧的就要往那床柱上撞。
他一把拉回了她,掌腹扼上細薄的頸子,忍的指骨泛白手掌發顫。這一刻他真恨不得能就此掐死了她,一了百了,也省的他日夜被她身影攪得不得安寧。
他終是寸寸放下了手,下床穿戴齊整後,他讓下人將多多帶了過來。
「父皇。」八歲的多多已然成長為小小少年,拱手行禮,知禮懂事,是他最看重不過的長子。早在封地為藩王時,他就將其冊立為了世子。
「過來跪下,求你母妃留下。」
多多驚愕的看向她,他父皇突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