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望望,聽著鬧市的聲音,「您與張大人的恩情,弟子有所耳聞。只是張大人到您死都沒來..看來,師父您是真的老糊塗了,把這情義看的太高,也把我柳三的能耐看的太低了。」
噗通—
苗刀抽出,屍體被扔進井裡,濺起水花,映著烈日折光,陰沉的井水逐漸泛上黑紅,像是布滿血絲的人眼。
柳三用衣袖抹了一下臉上濺出的幾滴血水,又探手抹了一下井邊的水滴,把懷裡的書籍扔出,『嘩啦啦』迎風展開,落地。
「您教我的,我全部還您了..」柳三坐在井邊,一邊把染血的手伸進水桶里清洗,一邊好似敘舊,聽著井裡安靜,摸了摸下巴,鬍鬚扎手,才恍然,站起身子,朝著旁邊戒備的四名手下道:「走吧,老東西死了。本城張大人給我們一盞茶時間還恩,現在半盞茶過了,張大人他這腦子不好使,眼睛早被金光給閃花了,火急火燎的喝茶快。我約莫現在他已經快來了,想和咱們多敘敘舊。咱們和他沒交情,還是不打交道了..」
柳三話落,望了一眼地上先前招架被刻出刀痕的旱菸杆,幾人前後攜刀入鞘,走出了院子。
秦何就站在井邊,愣愣看著近在咫尺的殺人一幕,內心如洪鐘大呂,震耳欲聾,壓蓋所有聲音,像是此時靜止的風,沉墨的井,不敢一言。
直到聽著大門關上,『咔』的一聲,秦何才猛然回神,下意識望著身側幽暗井口,想著剛才的殺人一幕,恐怖,真實、腦海昏沉,不知覺後退,又好似瞬息離開了泥濘,推開了一扇門,手掌觸摸到了井邊冰冷的岩石,地上的書籍被忽然來的風吹的作響..
瞬間、刀客,井旁、小院,院外趕集的人,吵雜的喊聲,樹上的知了齊鳴,在感受中逐漸清晰、夏季炎噪,吸入肺腑空氣悶潮,血腥,驕陽烈日白晝。
「誰?!」院外傳來柳三的一聲驚問,『嘩啦』大門推開,探出一隻槍口。
啞—
秦何悚然抬頭,井邊樹枝上的烏鴉飛了。
張開的翅膀仿佛霹靂,撕開了一幅幅剛印染的潑墨畫卷。
昏暗三樓一間臥室內,坐在窗邊桌前的秦何猛然從夢中驚醒,手中的一枚硬幣滑落白瓷地面,安靜的房間內『叮鈴』作響,空靈。
忽聞身邊沙沙微風,嗅起秋意連綿。
桌上合起的書籍,身前半舊的窗簾被秋風掀開、夜景映來。
街邊小道,月色正繞樹梢。
葉落蕭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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