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村。甚至直率說,你們家。
這時,念婭又鮮活的飄進屋來,曉達的眼光再次盯在她身,不舍移開,判定一定是她。那表情,那儀態,硬是一位知識女性,再加之他們對她那麼珍愛。話語都很柔和,生怕語言重了要衝破這瓶國寶似的。念母看出門徑,乾脆起身說,大記者呀,我們真不騙你。這新鮮事確實不在我們念村,快找別處去打聽,不耽誤你了。曉達轉過目光,謙說沒關係。又侃侃說,採訪是我的工作。採訪是要時間的,時間不會白耽誤。不是有俗話說磨刀不誤砍柴工嘛。要挖掘深層意義,不時間怎麼行。還繼續說,你說你們家培養女兒大學的事吧,我很想聽聽。但見他們還是不想說,又轉向念婭啟發說,是她吧,都畢業了。念婭搶著說,好啊,你採訪我呀。她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更讓曉達覺得是她,美麗又大方的女大學生。不循循誘導,怎能獲得搶手新聞。念母哈哈盪笑,說,哎喲,她呀!又轉向她說,你別耽誤人家大記者了。念婭笑說,媽,他不姓大,姓曉,是曉記者。曉達忙說,你說的對,姓曉,拂曉的曉。拂曉,有曙光,一輪紅日冉冉升起,美啊!念母懶得聽他詩情畫意的,犟著說,我沒錯,人家是大記者,不是小記者。曉達讓她母女去分辨,自己穩健地從包里拿出茶杯來喝。念父趁勢說,去,給客人摻點茶。有茶好趕路。曉達客套說,不麻煩了。您只講講她的事,摻人參湯都好。念母還是去拿來茶瓶,給他摻茶。他連忙接了,還道謝。念婭覺得這曉記者蠻好玩的,不管真的假的,覺得他好玩。沒有街人的派頭和架子。好玩讓她有了充實的感覺。這幾天一直在盼著舒振哥回來,想聽聽他和姐的進展。他倆見面都說了些什麼,兩年多沒見面,應該有幾籮筐話說的。又是誰先開口,開口怎稱呼。總有一天她要學著他們戀愛的。其實,他們都說了什麼,會對自己說嗎。不會,那是他們兩人世界的事。她不羨慕姐能大學,羨慕姐能有個說內心話的人,想像似乎能讓她打發掉每一天。
指望曉達摻了茶會離去的,可他蓋好蓋兒又坐了下來,仿佛屁股被凳子粘著似的。念母有些失望,瞧見屋外那嘴饞的黃雞婆又跳了簸箕,趕出去,還拍著手大聲吆喝,哦起,哦起,你個該死的!雞撲地驚逃飛去,險些登翻簸箕,被她迅疾搶住。又朝屋內喊,念婭,讓你趕雞的,都被啄去了一角。念婭,來!她是想調開女兒,不能讓女兒被假記者騙了。女兒說得在理,他一定是個假記者。念婭沒有理睬母親的意思,還在和曉達聊著。熱忱的說,你要採訪我姐,你得去省里大學裡找。騎著你的摩托車去,行嗎?我正好想去,也帶我去。念父覺得女兒的話說得有些不著邊際了,念蘭讀大學,肯定不會回鄉了,不能讓念婭離家而去。忙說,快過年了,沒幾天放假回來的,你去做什麼。念婭笑說,爸,我是逗他玩的。曉達不僅沒有被戲耍的感覺,反而笑說,我知道你是說著玩的。又認真地說,噢,是你姐大學,不是你呀,我還以為是你呢。念婭噘著嘴說,大學有什麼好哪。我才不稀罕!我想永不長大,象這樣在家裡,不擔心考試,不擔心受人欺侮。她又轉向念父,撒嗲的說,爸,你說對吧。念父哄著說,對。我不讓你操心,過一世無憂無慮的生活。聽著父女倆的對話,曉達暗暗好笑,覺得進入童話世界的好笑。相處時間一長,才覺出念婭的天真和稚氣。念婭認真起來,說你笑,笑什麼呀。一個假記者,小心我報了,讓派出所的人來抓著。曉達苦笑說,公主小姐,我是真記者,不騙人的。念婭還是儼然說,誰是小姐了,你家裡才有小姐呢。你走,快走,別耽誤我爸媽的時間了。曉達一無所獲,哭笑不得的挎大包,道謝出屋,蹬停在她家大門口的摩托,一拐彎險些撞簸箕,一溜煙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