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你就自己去找糧食!」
「找就找!」
「……」
兩個大漢在這麼吵起來,讓坐在他們旁邊的兩個比較年長的男子不禁對視一眼,莫名的苦笑,他們不能說誰對,不能說誰錯,只是生活已經把他們逼到了這一步。
「你們都別吵了!」
其中一個最為年長的男子已經有五十出頭,他的兩鬢有些白髮叢生,名為張谷,頗有威嚴,一開口,成羅和雷公就閉口不言,只是他們的仿佛如同鬥牛的目光看著對方。
「大當家,這事情你怎麼看,是投靠劉辟,還是繼續留在南陽,我們都聽你的!」
張谷轉過頭,目光看著刀疤男子,沉聲說道。
「如果劉辟肯收留我們,我親自跪求他收留又如何,但是劉辟和龔都他們當年對渠帥尚且見死不救,恐怕也不會收留我們這些南陽餘孽!」
刀疤男子的身軀很是高大,他名為牧山,字元中,今年四十歲不到,但是顯得有些蒼老,臉龐上的蜈蚣疤痕猙獰,身上的煞氣外泄,善用鐵錘,在戰場上很少有人能擋得住他三錘之力,外號稱之為牧三錘,是當年南陽黃巾了一員猛將,如今他也是蘑菇山上這一千五百多口人的老大。
他這麼一開口,幾人頓時有些垂頭喪氣。
「但是無論如何,為了我們山上的人有機會活下去,總要試一試吧!」
他斟酌的很久,道:「子登,你明日一早,你立刻快馬加鞭去一趟汝南,去見一見劉辟和龔都他們,把姿態放第一點,試探一下他們,看他們能不能拿出點糧食救濟我們!」
「諾!」
成羅讀過一點點書,是一個寒門讀書人,如今也是牧山的智囊,他點頭表示贊同。
「但是即使如此,我們也不能把希望都放在劉辟和龔都身上,我們還是多想想其他出路!」牧山長嘆一聲,說道:「山上這一千五百多口人,這樣下去,熬不住三五天的時間,必須找到糧食才行!」
「大當家,不如我們去攻打舞陰城,聽說舞陰之中有一個糧庫!」
雷公說道。
「雷公,今時已經不同往日,當年渠帥在了時候,我們就算打宛城都沒問題,但是我們現在能打仗的就幾百人而已,武器更是少之又少,能打的下舞陰嗎?」
沉默不言的趙平開口了,他雖然比張谷小一點,但是也將近五旬,眸光獵獵,平日之中雖沉穩,但是小心謹慎,眾人都敬重他,他冷聲如冰,道:「舞陰可是一座大城,城裡面不算那些家族私兵,單單是縣衙,就最少有一千縣兵鎮守!」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們總不能餓死吧!」
「南陽太守張咨心狠手辣,他現在恐怕巴不得我們出兵,一旦我們出兵,被他摸透了我們的方位,恐怕南陽郡兵瞬間而至,到時候我們必死無疑!」
「好了!」
牧山聽著他們的爭吵,腦子裡面渾濁一片,擺擺手,說道:「攻打舞陰城的事情我先考慮一下,如今天色已晚,都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諾!」
蘑菇山上的商討會議散去。
牧山也拖著有些疲憊的身軀返回自己的一個小院落之中,這個小院落在忠烈堂的後面,周圍用半人高的籬笆位圍著,只有一棟不大的小木屋。
他摸著黑,順著外面雪映出來的光芒,走了進來,看了看床榻上在寒意之中潺潺發抖的少年,虎眸有一絲絲的柔軟。
如今山上能禦寒的棉被根本沒有,家家戶戶能有一張張破舊的布當被子而用已經是萬幸,南陽這裡的不是很冷,但是到了這個臘月季節,沒飯吃,沒棉被,凍死餓死的也數不勝數。
「景兒,你放心,無論如何,爹一定能找回來糧食來!」
牧山拳頭握緊,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然後把自己身上那一件灰色而且都是補丁而單薄的外套套在了少年身上,便向著外面走了出去。
當他離開之後,木床上躺著的少年突然之間睜開了一雙明亮的眸子。
在窗外白雪